马蹄声响起，寂静的夜中马儿滴答滴答朝前行进，驾驶马车的是草儿和秦本，马车内坐着封玄辰、秦筱筱和金嬷嬷。

秦筱筱一言不发端坐在马车内，虽然她没有开口，但是封玄辰还是察觉到她情绪不好。

不顾金嬷嬷就在车上，封玄辰伸出手握住了秦筱筱的小手，果然她的手心是冰凉的。

金嬷嬷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若是平素她少不得要说教几句，可是眼下见大小姐不悦她只能如此了。

“筱筱，别慌，还有我。”封玄辰轻声说道。

“还有我”三个字令秦筱筱心中一暖，除了封玄辰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对她说，而且这三个字背后是没原则的包容。

“我不是慌，我又是后悔又是紧张了。”秦筱筱老老实实说出此刻心中的感觉。

“后悔？紧张？”金嬷嬷满脸自责，“都怪我，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我没办好。”

“不，金嬷嬷，跟你没关系。”秦筱筱摇摇头，“我该早些见这姓方的，可是我害怕。”

听到秦筱筱说出害怕俩字封玄辰心中一揪手臂伸出将其搂入怀中，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却用行动向她证明自己是她坚实的后盾。

依偎在封玄辰的胸前秦筱筱深吸口气：“我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我怕见了他知道母亲逝世的真相，那是刀子在剐我的心。”

金嬷嬷赶紧抓住住秦筱筱的双手说道：“我的大小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该这么想的。”

“筱筱，芸姨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你的错。”封玄辰郑重地说道。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娘。”秦筱筱的眼眶中有盈盈泪光，“我是在逃避，若是等会儿赶不及问那位方大夫，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草儿，快些。”封玄辰侧转脑袋想起马车帘子朝外头吼了一声。

马车前头传来草儿的回应后果然速度加快了，很快，马车就停下了。

金嬷嬷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后说：“大小姐，到了。”

三个人下了马车，金嬷嬷吩咐草儿和秦本在外头等候，接着她走上前去扣门。

“谁？”里头传来警惕的声音。

“是我，金嬷嬷。”听到是金嬷嬷里头有了动静。

眨眼间两扇木门打开，被派来看守这里的也是秦府的下人，自然认识秦筱筱和封玄辰，见他们俩深夜到此都吃了一惊。

金嬷嬷抢先说道：“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别问。”

“是。”这两个人也是机灵。

等他们仨进门后，两个下人赶紧关上门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秦筱筱和封玄辰行了大礼。

两个看守的下人一个断后，一个在前头带路，很快秦筱筱他们就被带进屋子中，只见屋内床榻上躺着位脸无血色的中年人。

封玄辰和秦筱筱不禁互相对视了一下，这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胸前微微起伏着细看可发现吸进去的气少呼出来的气多，只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秦筱筱暗暗庆幸，若是明日再来只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金嬷嬷走上前去轻轻呼唤：“方大夫、方大夫。”

听到呼唤方大夫缓缓睁开了眼睛，秦筱筱和封玄辰朝前移动脚步挤到金嬷嬷的身后看着他。

方大夫视线仿佛没有焦距，人明显有些模糊，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秦筱筱脸上的时候骤然眼睛大睁。

秦筱筱朝前跨进半步，金嬷嬷退到她的身旁，与封玄辰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

“你认得我。”秦筱筱不是问而是肯定。

目光躲闪方大夫说道：“不认识。”

“呵呵，心虚了？”秦筱筱在见到方大夫那一刻才忆起这个人。

当年，这位方大夫来为方芸看病的时候秦筱筱曾经见过他一面，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当年我娘说你还是她远方的本家。”记忆恍如潮水般涌上来，秦筱筱原本遗忘的细节在见到方大夫的瞬间全忆起了，“她说你是值得信任的。”

“别说了。”方大夫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都怪我鬼迷心窍。”

深吸口气秦筱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抱歉，我救得了你一次，没能救你第二次。”

“我也知道，这是报应，报应啊！”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方大夫轻咳两声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浓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听着特别的吓人，秦筱筱示意一下，金嬷嬷急忙倒了些水喂了方大夫几口他才好了些许。

“是我的错，我只是个游医，因为与你娘方芸有些沾亲带故才厚着脸皮上门，没想到却将王姨娘错认为方芸，她们母女合伙骗了我。”方大夫神色有些迷茫。

闻言在场的三个人均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金嬷嬷最先反应过来：“难怪那时候总是想法子将我打发走，难道是怕被我揭穿不成？”

“后来呢？”秦筱筱急忙追问道。

“我只是想要骗些银子，没想要人命，更不愿意要她的命，是没我不该得意忘形说漏了嘴，是我不该贪财，可是她们以老母要挟我也是没办法。”方大夫说到这里仿佛已经耗尽了力气粗喘着。

“方芸是你毒死的吗？”封玄辰见情况不妙直接问道。

“是，那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方大夫的眼神开始涣散了，“她还想要害人，我故意少放了味药，这次无论她想害谁甭想撇干净。”

突然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金嬷嬷出了屋子带着在门外伺候着的下人出去看看是谁。

“她是谁？”秦筱筱全身冰凉甚至感觉到手心全是冷汗。

“还有--谁？不--就--是……。”话未说完方大夫突然脑袋垂落。

封玄辰上前一步手朝方大夫鼻孔下摸了一把，随即转身朝秦筱筱摇摇头。

“死了？”秦筱筱不敢置信地问。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等秦筱筱回过神来，外头冲进来个人直接朝着床榻方向扑过去。

封玄辰眼疾手快双手将秦筱筱抱住朝自己怀里带，就见那人影仿佛风儿般从他们身边吹过。

“啊——！”尖叫声响起随即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