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封逸笙的背影,杜沁和封玄辰的心不禁往下沉,虽然他们不知道皇上的用意,但是对于他却知之甚深,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如此决绝的。
“为这事我第一次跟皇上翻脸,总之玄辰和筱筱是有缘无分,你们母子就死了这条心吧。”封逸笙悠悠地说,“玄辰,你若是不想给秦府带来灾难就安分些吧。”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封玄辰不禁退了几步。他相信封逸笙不会欺骗自己,他转达的必定是皇上的意思,可是他却想不明白最疼爱他的皇伯父为什么在这事上却不成全自己?
“玄辰。”杜沁担忧地望着脸色煞白的封玄辰。
封玄辰缓缓转身,他的脚步有些蹒跚,看着他跌跌撞撞离开,杜沁不禁泪如雨下,封逸笙脸上也现出不忍发出长长的叹息。
“王爷。”杜沁冲到封逸笙的怀里痛哭,“告诉我为什么?”
伸手轻轻拍着杜沁的后背封逸笙心酸地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你要相信,不管是皇兄还是我,都是为了玄辰好。”
无妄坐在屋子跟前的台阶上,他双手托腮无可奈何望着伫立在院子中的封玄辰,他被派往米庄保护晴瑶,本来只是回来拿衣裳的,没想到却见到向来意气风发的封玄辰失魂落魄站在院子里。
到现在已经足足两个时辰了,无妄最初还以为封玄辰是生病了想禀报王妃请大夫,却被封玄辰阻止了,他说他要好好想想。
无妄不放心陪着封玄辰站着,结果他的脚都站麻了只能在台阶上坐下,而世子爷却半仰着头对着月儿仿佛尊石像般站着一言不发动也不动。
封玄辰表面上没有动弹,实则思潮涌动,过去与秦筱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部清晰得就像发生在昨天,这两个时辰他却回忆了近二十年的人生。
终于得出最后的结论,他的一切全都跟秦筱筱绑在一起,没有她的话他的人生也就没任何乐趣更谈不上意义了。
封玄辰终于动了,他感觉到全身似乎都僵硬了,也是,维持同个姿势这么久整个身体都麻了。
“世子爷。”见封玄辰动了无妄立即冲了过来。
“无妄,扶着小爷。”封玄辰吩咐道。
“是。”无妄急忙伸手搀扶住封玄辰。
封玄辰指了指无妄刚才坐着的台阶,他会意地搀扶着他慢慢走过去。
一下子跌坐在台阶上,封玄辰却发出自嘲的轻笑。
世子爷笑得古怪,在夜色中让人听了瘆得慌,无妄小心翼翼打量着封玄辰。
刚才的封玄辰完全是生无可恋的神色,眼下却好像恢复正常了,无妄拍拍心口是自己多虑了,世子爷的想法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想明白的。
“无妄,你怎么在这里?”封玄辰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我回来拿件衣裳,见世子爷站着,我不放心就陪着你了。”无妄回答说。
封玄辰比划着:“回去,好好守着晴瑶,晚上是最容易出岔子。”
“好吧。”见封玄辰已没有丝毫的不妥,无妄答应一声直接越墙而去。
双手托腮封玄辰静静地呆着,他想过带着秦筱筱远走高飞,可是他还存有理智的,他知道她放不下秦府,同样的自己也放不下爹娘。
没关系,反正时间有得是,眼下皇伯父是不答应,不过可以想方设法让他答应,封玄辰的眼神很坚定。
天边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亮光,封玄辰的目光落在天边,此刻周围是黑暗,他就仿佛是那缕亮光,终将冲破这片黑暗。
秦筱筱猛地睁开眼睛,她惊觉自己竟然做梦了,梦中封玄辰满脸无奈凝视着她,她大声呼唤着朝他飞奔而去,不过他却疾速后退渐行渐远。
心中有莫名的惶恐秦筱筱吓醒了,她瞪大眼睛望着床顶,昨儿晚上封玄辰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在她的耳畔回荡着。
脸上不禁露出抹自嘲的笑,秦筱筱的内心很是纠结,理智告诉她自己与封玄辰不可能在一起那必定是渐行渐远,可是情感上她却没有办法放手。
“大小姐,您醒啦?”秋枫进屋来就见秦筱筱瞪大着眼睛。
回过神来,秦筱筱暗笑自己想多了:“是啊,醒了,梳洗更衣吧。”
秋枫掀起床幔,秦筱筱坐起身来,草儿听到呼唤赶紧端水过来。
按照往日的习惯,秦筱筱很快就整理妥当了,端坐在梳妆台前任凭秋枫梳理头发。
“大小姐。”金嬷嬷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怎么了?”秦筱筱没有回头,但是她从镜子中见到了金嬷嬷的神色有些凝重。
金嬷嬷走到秦筱筱侧边禀报说:“米庄段掌柜刚刚派人来禀报说鱼儿落网了。”
“太好了。”秦筱筱露出了笑容,“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据说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来了两个人,差点被他们逃脱了,正巧封世子身边的无妄从王府返回撞个正着,前后夹击将人逮住了。”金嬷嬷详尽地说。
秦筱筱关切地问道:“可有伤了人?”
“据来人说,段掌柜受了些皮肉伤不碍事,倒是晴瑶姑娘受到了惊吓。”金嬷嬷一一回复。
说话间秋枫已经帮秦筱筱梳理好了发髻,她站起身来:“我本来也想着今儿要去米庄看看,用过早膳正好走一趟。”
匆匆用过早膳之后秦筱筱就来到了米庄,听到她到来段青涯迎了出来。
“大小姐。”段青涯满脸笑容,“幸好不辱使命,此次多亏了无妄。”
“那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他。”秦筱筱随口说着目光落在段青涯包扎的手臂上,“伤得很重吗?”
段青涯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只是皮外伤,过两日就好了,不影响正事。”
“这两日伤口别沾水,让大夫看看抹些药膏会好得快些。”说完之后秦筱筱话锋一转,“听说晴瑶受到惊吓。”
“是,她在房间里,小丫鬟在里头伺候着呢。”段青涯回答完之后看是欲言又止。
秦筱筱眼珠转了转心中有数,她吩咐说:“你去准备一下,我先去看看晴瑶回头再审审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