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奢求,现在别说热水,就是清水,自己水囊里也所剩无几了。身旁的伙计们都是往来押镖的常客,身体结实,自然不会以为这个厨娘是东风楼的掌柜,是平日里不干重活的主儿。一帮大老爷们儿本就心粗,只当她和自己一样,习惯了这一路的风尘仆仆。
尹漱衣一向要强,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真的不想让方师傅特殊照顾。就这样,尹漱衣挺着隐隐作痛的胃,在马上东摇西晃地向前。
夜色降临,尹漱衣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镖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尹漱衣的胃刚从吃的过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没过多久,就又被饥饿所折磨,尹漱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握着缰绳捂着胃。
当尹漱衣饿到几乎全身没力气,连马都坐不稳的时候,镖队终于停下来了。尹漱衣踉踉跄跄地跳下马,迅速把青菜洗干净,尹漱衣揉着胃,将锅烧热,放油,做了一个白灼青菜。早上带上路的馒头已经变得干硬,尹漱衣就着水囊里所剩无几的清水勉强下咽。旁边的伙计们都吃的狼吞虎咽,尹漱衣也只能加快速度。
本以为今天的路程到此结束,谁知,伙计们烤了一会儿火,再一次跨上了马。尹漱衣的双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镖局的环境不比往日,尹漱衣觉得自己的大腿内侧已经被马儿的鬃毛磨的发青。
尹漱衣咬着牙,晃晃悠悠地翻身上马,方师傅正巧看到尹漱衣体力不支的样子,连忙赶过来,凑在尹漱衣马旁,“尹掌柜,”方师傅的声音很小,“您还可以坚持吗,要不然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再继续赶路。”
尹漱衣艰难地晃晃脑袋,这趟路,本来就是自己执意要来的,路上有多少心酸苦痛都是自己想好的,决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选择放弃,何况,她尹漱衣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别人能做到的,她尹漱衣一样可以。
方师傅见尹漱衣坚决,再看着镖局伙计赶路的模样,终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把尹漱衣的水囊拿过来加满,方师傅拍拍尹漱衣所骑的马,自己回到镖队前方继续带路了。这一走,便又是两个时辰,尹漱衣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怎么熬过夜,这番算是体验了一回古代的深夜生活。
晚上没有灯,也没有蜡烛,整个镖队借着昏暗的月光前行,尹漱衣悄悄凑到方师傅的马旁,“方师傅,这么晚了,不打火把,万一遇上什么野兽怎么办?”方师傅摇摇头,“这带不是野兽出没的地方,带的火把有限,省着些用就好。万一灯火通明,引来劫匪,就得不偿失了。”
尹漱衣默默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接着微弱的月光辨认前路。
大约是现代社会一两点的时候,整个镖队才停下来,伙计们就地搭建帐篷,尹漱衣是个女子,在这件事情上,方师傅早已安排妥当,粗略洗漱过的尹漱衣倒在帐篷里,只觉得全身酸痛。
这么大的运动量,乳酸分泌肯定过多,明天早上醒来就等着腿疼吧。尹漱衣清清揉着自己的大腿,还没两三下,尹漱衣就已然进入梦乡。这一日,实在是太劳累了,只不知还要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才能到达安城,睡梦中尹漱衣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胃。
小院子里的童安过的也不大好,自从早上揽着饶平不许给尹漱衣送行以后,童安心里就惴惴不安的,饶平见童安茶饭不思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平日里尹漱衣在,大家还感觉不到什么,可她一走,大家就像是丢了主心骨,上上下下都没有了做事的动力,杨常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