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的?”伍大夫正了正身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尹漱衣。
“是,我昨日去王家有事情,正好瞧了一眼,见夫人情况实在不妙,就开了方子。”
“哼!”
伍大夫不悦的冷哼一声,“就她那德行,还配有人给她看病,要不是我,她只怕活不过这四年,给她四年已经是便宜她了!”
尹漱衣心中大惊,忽然想到了那日在王家闻的药,震惊道:“难道那夫人这么多年喝的药,都是从您这里抓的?您的方子?”
“若是没有我的方子,她只怕早已归西了。”
“可是,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什么,给她治愈?”伍大夫冷笑着。
“在我前头已经不下十位大夫给她看过病了,不就是普通小产,谁看不出来,她不过是月份小些罢了,情况特殊罢了,可是她一口咬定是大夫无能,说错了。”
说话间,伍大夫抬头看向尹漱衣,眼中露出狠决之态。
“少有外人知道,有好几个被送出来的大夫,不过三天功夫就命丧黄泉,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初在明州结识的同伴就是这样丧命的。”
“你以为这是谁做的?”伍大夫嗤笑着,眼中难得的露出讥讽之态,
“她将事情瞒的死死的,不但瞒了王玉祥,更是连身边的人都瞒了过去。有些大夫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病情,定然就惹怒了她。”
“不要看她现在瘦弱无力,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你想不到的,你以为一个女人做不出狠决之事吗?”
伍大夫激愤的说了一番,忽然又悠悠坐了回去,好像之前愤怒的人不是他似的。
尹漱衣震惊的目瞪口呆,她实在无法想,躺在床上的那瘦骨嶙峋女子,之前居然如此狠毒。
而且关键是,她居然能将王大人给瞒了这么久,连带身边的仆人都蒙骗了过去。这样的女人,以前究竟是何模样?
蓦然,尹漱衣想起她屋内那那精美的装饰,处处透着金贵之气的屋子。
“好了,你也知道了,人人都知道,我给王家看了病之后没多久就名声大噪,却不知道我真正是怎么扬名明州的,也就只好猜了。”
“所以才有了你说的那些,王家的事情就到这里吧,我做的事情和你无关,你要是能将她救下来,是她命好。若是救不下来,那就是她命里有此劫数,躲不过去的!”
话毕,伍大夫对远处的伙计一扬手,那伙计立马上前,将只开了条缝的大门打开,开始新一天的营业。
尹漱衣收拾东西,木然的回到了酒楼,伍大夫给他的信息实在太多了,她有点接受不了。
一人在屋子呆坐了会,尹漱衣突然开始怀疑,会不会是伍大夫说谎了?
正要为这个念头欣喜,可又想起,伍大夫在这里头并不是受益着。
准确的来说,他在一个敬佩自己的人面撕扯下了外表,让自己看到他不完美的一面。
于大夫来说,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枉顾病人的生命,而伍大夫做了,而且一直在王夫人身上做。
依照伍大夫如今的声名地位来说,若是有相关的这事的传闻一出去,他定然晚节不保。他实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