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摇摇头，咬着唇不讲话，那副模样，似是受尽了委屈，死守着最后一丝尊严，怎么都不肯放手。

小双如何不明白，这样子一看就是得罪了自家主子，怕是刚刚，阿玉也不过是虎口脱险，捡了一条命回来。

小双叹了一口气，后宫的情势一天差过一天，自家娘娘的脾气也是一日比一日大，稍有不慎，踩在娘娘的痛处上，便无疑是自寻死路。

雪天寒凉，阿玉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嗒嗒”冒着血，散着热气。小双掺着阿玉的胳膊，想都没想就先将人送回了房间。

宫女们不比主子尊贵，有个小病小灾的都能够宣个太医过来诊治，尤其是如今的遥婕妤早已不是当年的遥贵妃，不得宠是真的，不受人待见也是真的。

若非宫里还有一个钰婕妤，遥婕妤膝下还扶养着一个年幼的皇子，只怕就是御膳房太医院，也不会把遥婕妤多放在眼中。娘娘已是如此，宫女又能好到哪里去。

因而，早在知道尹漱衣和太医院的太医有些瓜葛的时候，小双就厚着脸皮要了些常备的药。

现下，那副止血的药贴正牢牢的粘在阿玉的额头上，还未落下的血滴，掺着阿玉的眼泪，漱漱落下，小双不知道自己该讲什么安慰的话，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绞了帕子递过去，示意阿玉擦擦那一脸的血水。

奈何阿玉接了帕子过去，心里委屈更甚，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颇惹人心疼。小双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终归还是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就在两个人相望无言的时候，一个小宫女站在门外呼了一声，“小双姐姐，娘娘叫您呢。”

屋子里的尴尬终于被打破，小双对着阿玉一点头，转身疾步走进了遥婕妤在的寝殿。

觅遥脸上依旧是阴晴不定，看见小双进来，也没有什么表情，可无端的，小双就是觉得眼前的娘娘有些阴森，止不住的想打寒颤。

觅遥摸了摸下巴，“小双，按惯例，什么时候才可出宫采买？”

小双完全不知道觅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自从宫里出了小卓子小和子的事情之后，各宫出宫采买的次数便少了一番，几乎是一个月才许出去一次。娘娘月初的时候，就安排了阿玉姐姐出去采买。”

“这样啊。”觅遥神色更显得深沉，有种看不见底的恐惧笼罩了小双，小双忽的就明白了刚刚阿玉额头上的伤，连忙在事情还没有变得更加糟糕之前，把危险扼杀在源头。

“娘娘，此时临近年关，各宫要置备的东西都不少，就算是多出宫一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娘娘若是需要什么打紧的东西，奴婢这便去筹备便是。”

觅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神色难得的缓和了不少，整个人似是柔和了下来，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好了许多。

“本宫一向知道你能干，这样吧，这几日，你出去一趟，替本宫做点儿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