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衣就这么想着想着，头就更加昏沉了起来，就好像自己之前喝了多少酒一样，大脑不再清晰，也不能好好的指挥身体。

在一片静谧之中，尹漱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只是恍惚之中听到了几声鸡鸣，尹漱衣睁眼的时候，看见外面已经朦朦胧胧亮起来的天色。想着昨天晚上钰婕妤看着一碗疙瘩汤时惊喜的眼神，尹漱衣果断放弃了睡个回笼觉的想法，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拎着食盒去了御膳房。

待尹漱衣拎着满满当当的食盒回来的时候，钰婕妤已经在婷心的伺候下梳洗完毕，撑着头坐在桌子旁等着尹漱衣带过来的大餐了。

昨天心里多多少少装了事儿，再加上中途被饿醒了一次，钰婕妤并没有多少精神，就算看着尹漱衣将一样样小菜摆在桌上，也是无精打采的。直到瞧见尹漱衣将一碗用料实在的面汤摆在面前，钰婕妤的眼睛中才平添了两分神采。

婷心看了看钰婕妤，再瞧了瞧尹漱衣，想着自己昨天多多少少听到的小道消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顺手将门掩上。

钰婕妤拿着勺子，漫不经心的往碗里添了两勺子小菜，搅动了起来。

绿的菜，白的面，黄的蛋，红的柿子，一时掺杂在一起。

尹漱衣知道钰婕妤一定是有话想和自己说，也就不急，静静的立在一旁等着。

好久，久到疙瘩汤的热气都散了不少，钰婕妤才艰难的开了口。钰婕妤的嗓子仿若刚刚受过什么打击一样，有两三分沙哑，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两分困倦。

“本宫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昨天晚上亲眼见到的东西。总觉得是一场梦，睁了眼，什么还是老样子。”

尹漱衣当然知道钰婕妤想说的是议事厅发生的事情，却也没想到，钰婕妤之所以从昨天回来起面色还算平静，是因为心里抱着这样的幻想。

不想面对，不敢面对，就当它不曾发生过，将它丢进记忆角落里落灰。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你想要逃避，时间也会不断的提醒你。那样隐隐的痛疼，像在你脑海里牵了一根线，拽着思绪，做什么都被牵制。

钰婕妤不能逃避，尹漱衣自然也不可能做到。

“娘娘，”话一出口才发现，尹漱衣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隐隐的，还有一点儿颤抖，“奴婢也不愿意相信，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娘娘还是打起精神面对的好，谁也说不好，皇上到底会不会对娘娘动手。”

钰婕妤皱着眉，往嘴里送了一口温热的面汤。许是这面汤着实顺口，连钰婕妤本来打算出口的话也一起咽了下去。

钰婕妤不言语，那说话的也就只能是尹漱衣了，总不能两个人都不出声，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等吧。

“奴婢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虽然早就想到皇上一定会勃然大怒，可昨日，”尹漱衣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昨日皇上的模样，倒像是草原上的野兽，嗜血的不肯放过猎物。而且，似乎皇上，以此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