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尹漱衣关爱傻姑娘的眼神中，小卓子小和子两个人慢慢吞吞的开始回答属于他们的第一个问题。

“枫婕妤明鉴，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净身的人。小的当时，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就昏过去了，再醒来也就是这副模样了，谁知会……会……”

小卓子说的委委屈屈的，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尹漱衣是信了的。本来也没觉得这两个人有贿赂净身人的本事，能够进宫做太监的，那必是在外头活不下去了，寻一条出路，哪里还有闲钱去贿赂人，再说了，就他们那点子碎银子，宫里的人又如何能够看得上。

况且，净身这事儿，放在现代都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是在这缺少药品的古代，连个抗生素都没有，一旦被感染，只有等死一条路。反正尹漱衣是不相信，有人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硬生生挨了这一刀。

“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或许白舞也是信了，皱着眉头问了下一句。

这回回话的是小和子，“原本是不识的，因是同一批入宫的，多少打过照面。后来，小的发现自己未曾净干净，每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生怕被人发现，正好撞见了小卓子，就这么认识的。”

小和子比小卓子还要撑不住，一席话说的颠三倒四，尹漱衣只能大概听出点门道。大概这两个人发现自己不是彻头彻尾的太监时，自己也吓坏了。或许是那一批的太监疏于检查，就这么混进来了，这两个人在惶恐中相遇，不敢告诉别人，只怕被发现后就是灭九族的罪过。

“说的倒是轻巧啊，”白舞嗤笑一声，“怎么好像，你们两个才无辜一样。嗯？”

白舞的眉毛往上挑了挑，语调也跟着挑了挑，小和子吓得呆滞，只不知该说些什么挽救。小卓子又磕了一个头，“枫娘娘恕罪，他嘴笨，讲不清楚，还是小的来吧。”

白舞颔首，算是默认。

小卓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起初，小的都吓傻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想着瞒着他人，能瞒多久是多久。这事儿，毕竟是灭九族的罪过。可这纸哪里能包的住火，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小的们都吓傻了。再后来，小的想，反正也是死罪，左右不能更惨，还不如潇洒一些……”

白舞又是一声嗤笑，“是够潇洒的，这世间怕也没有更洒脱的人了。”这一声声讽刺对于两个已经受尽酷刑的小太监来说当然不算什么，骂两句又不能让他们少块肉，可对于那几个和他们有关的妃嫔来说就不同了。

虽说始终知道自己做的是怎样的蠢事，虽然明知道东窗事发后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可日子久了，也就磨练出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不过是一晌贪欢罢了。

今日，突然被一个小辈提出来，放到阳光底下翻来覆去的讲述，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再听到白舞的讽刺，便觉得格外刺耳，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免得丢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