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吓坏了,是真的吓坏了,整个人伏在地上,“奴婢不知,奴婢不知,求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太后那一声皇后,甚至还带着一点儿尾音,像是两人之间无比亲密一般,皇后却吓得腿软,“一罐蜂蜜,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洒扫宫女,就让你将堂堂贵妃扔进了冷宫?”
皇后跪在地上,擦了一把冷汗,“皇额娘,这宫女怕是护主,才不肯说实话,之前在慎刑司,她一五一十交代的清楚,皇额娘可以看看这蹄子的口供。”
“皇后!”太后再一次气急败坏的打断了皇后的话,“哀家宫里也有不少蜂蜜,还是蜂王蜜,你要不要说是哀家自己设计啊?”
“可证人……”
“证人?什么证人!真是笑话!堂堂一个贵妃,谋害哀家居然要把计划说给一个洒扫的宫女听,你觉得觅遥会蠢到这份田地吗?!皇后啊皇后,你说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调查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哀家看,你这掌管后宫的事情也不必做了。”
太后语气生硬,根本没留给皇后拒绝的余地,就在皇后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大殿的时候,太后扬声叫自己的贴身嬷嬷,“去,把皇帝叫过来,好好看看皇后这副模样。”嬷嬷退了出去,此时皇后才意识到事情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她爬到太后身边,死死的抱住太后的大腿,扯着太后的衣角,“皇额娘,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求您饶过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保证,即日起不遗余力的找那个谋杀您的人,儿臣将她五花大绑带到您面前,任由您发落。”
“看来,皇后心里清楚,是谁要害哀家。”太后勾着唇角,把玩着腕上的佛珠。
皇后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点头如捣蒜,央求的声音已然嘶哑,“儿臣知道,只要您不告诉皇上,要儿臣怎样都好。”
“那你不妨说说,是谁,敢对哀家下手。”
“灵柳,是灵柳。”皇后眼睛已经瞪大到了极限,像是下一刻眼球就会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一般。
“这又是你找的替罪羊?”太后意有所指的看着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不,不是的,”皇后咽了一口口水,“皇额娘,灵柳那几日曾偷偷面见养蜂人,此事内务府那里是有记录的,不信您可以去查。”
“皇帝,都听到了吧?”太后对着外面扬声道。尹漱衣唇边有一丝了然的笑意,是了,为了防止皇后耍什么花招,一早太后就把皇帝叫了过来。从太后和尹漱衣进这个房间起,皇后的一言一行,就都落在了皇帝的眼睛里。
皇后似是没有骨头一般,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皇帝还是丰神俊秀的样子,甩着宽大的袖子,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踹了皇后一脚,“你这个毒妇,朕真是错看了你。”
“皇帝,”太后面色温和,“既然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就把觅遥从冷宫里接出来吧,此番冤枉了她,也让她受了不少委屈,皇帝还要好好安抚才是。还有那个灵柳,本就是将死的人了,拉出来给个痛快就是了,不必再大费周章。至于皇后,”太后勾了勾唇角,“皇帝的妻子,怎么处置,还是皇帝自己拿主意吧。”
“都听皇额娘的。”此时的皇帝哪里有一分像是母子疏远的模样来,毕恭毕敬,却也亲密无间,皇帝的笑脸在看到皇后的瞬间陡然变的狠毒,“这毒妇不守妇道,还乱了后宫的规矩,委实可恨。朕看还是罚上一年的俸禄,再关进自己的寝殿里为皇额娘念经祈福吧。”
尹漱衣有些错愕,这个惩罚,怎么看都有些古怪。你要说这个惩罚轻吧,可皇后毕竟母仪天下,是后宫女子乃至天下女子的典范,被罚了俸禄,还要念经祈福,这分明就是打皇后的脸,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的给了皇后一耳光。
可你若说这个惩罚重呢,皇后草率断案,诬陷贵妃,又让凶手逍遥法外,最重要的是,她置太后的安危于不顾,实在不可能有什么退路可走。
太后似乎对皇上的决断很满意,笑的和蔼,不住的点头。
尹漱衣真有些猜不准皇帝和太后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觅遥可以干干净净的从冷宫里走出来,至于其他不懂的东西,大可回去以后问问钰婕妤和贵妃。
才退出皇后的寝殿,尹漱衣就忍不住自己的雀跃,不得不说,钰婕妤和自己谋划的真的很好。下一步计划,便是把觅遥从头到脚的改变一番,让她成长,让她认清事实,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