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西院的范钟鸣正跪在范老太太面前,双手平摊,平时前方,一言不发,承受老太太重重往下的戒尺。
忽察觉边上有动静,见是润浅,立马给她投了个眼神过去,让她安心。
润浅竭尽全力才止住想要往前扑的冲动,捂住嘴,咬住唇,不肯发出声音。
许是范老太太累了,没两下,住了动作,将手中的戒尺递给身边的小翠,自己摊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指着范钟鸣痛心疾首。
“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生你,养你,如今竟不知孝顺为何物!”
润浅忍不住直扑了过去,抓住范钟鸣的手,对老太太连连求饶。
“母亲,母亲,您消消气,您知道,钟鸣向来最孝顺您的,您就饶过他吧!要是不解气,您可以罚我!“
说着,润浅伸手摊开,毫不犹豫的朝老太太递了过去。
看着润浅娇弱白嫩的双手,决绝毅然的神情,范钟鸣一时心中五味。
事情怎么就变成今日这样了呢?尹淑衣不可能下毒的,这点他很肯定!
范老太太其实真正气的不是范钟鸣执意相信尹淑衣,而是他不顾自己脸面,非要将小玉绑走发卖。
那丫头平时挺伶俐的,能解忧出主意,是个能说上话的人。她今天也是为了给自己说话,一时不知轻重,顶撞了儿子。
范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一红一白两双手,突然有些颓塘,摆摆手,不愿说话。
范钟鸣见了,用胳膊搀着润浅站了起来。
“母亲,尹姑娘她……”
“你真有本事,刚带走了我身边的人,这会还要做什么!一个给你母亲下毒的人,你倒是关心的比你母亲还多!”
“母亲,尹姑娘她不可能下毒的!”
范钟鸣依旧坚持。
范老太太怒极,鼻翼一张一翕直喷着气,想开口让人直接将尹淑衣赶出去,可转念想儿子没过两日就要往江南了,一时半会也见不到尹淑衣,慢慢冷静下来。
“她!以后她都不得出柴房,等查清了下毒的事情再说!”
老太太松了口,范钟鸣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也没再说,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跟老太太告了退。
回到自己院子里,润浅立马翻箱倒柜的找出几瓶药,心疼的抹药,扑簌落泪。
“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惹了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小玉怎么了,她……”
“她不知本分,不敬主子!”
范钟鸣冷了神情,意识到身边人是润浅,便又软了语气解释起来。
“我早发现了,老太太身边的小玉小翠不是个安分的,总想挑着老太太针对尹淑衣。”
润浅想着饶平给自己分析的那些话,只细声细语安慰了几句,终没说什么。
给他将手包好了,才想起一直带着的两包毒药,今天夫君发卖了老太太身边的人,人人自危,下药的计划定然不好实行,还是先找尹淑衣商量的好。
如此想着,润浅担忧道:“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往江南去了,我想今晚去看看尹姑娘,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去吧,告诉她,等我们走后,我会让人照看她的。”
润浅应了,趁着傍晚时分带着老嬷嬷一同来到柴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