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年幼,作为旁观者的她深深觉得薄命嫂子离开的太委屈,也应了那句红颜薄命的说法了。
“妹妹,这可能有些不妥。”景州扬有些担忧的出声说道,家族之中门第高地诫规森严,不能由着性子来。
“妹夫太过关心了,有我在一切无恙。”旻澈上前两步拍了拍景州扬宽厚的肩膀,给了他一抹放心的笑容,但在景州扬的眼里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样子。
到了傍晚的时候,各个府中的臣子们都备好了马车,带着进献的珍品,往皇宫的方向疾驰,旻府也不例外,马车早在外头候好了。
旻澈手挽着一脸幸福的景馥小心的跨过门槛,身后跟着黑这脸的景州扬,还有另一位侧夫人,身后跟着四个侍妾,她们按着礼数将旻澈送出门口的。
而旻府门口的马车旁,一个正红色斗篷的身影亭亭玉立,在夕阳的映射下,影子长长的拉在了地上,那高冷清洁的模样像极了不食烟火的仙女。
“夫君带一个侧室也敢参加皇室宴会,也不怕小门小户出身的人,丢尽了旻府的脸。”娉婷郡主回身嘲弄的开口说道。
她斜眼看着那位侧室夫人景馥,两人的气场上景馥就差了娉婷一大截,景馥被娉婷郡主的目光灼灼心虚的低下头。
“景侍郎的嫡女也算小门小户?夫人今日可肯出寝屋的门走走了,着实不易啊。”旻澈看着高贵如在云端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看懂她。
“比起妾身来,侧夫人就是小门小户的,侧夫人还要站在这和妾身理论理论,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是谁该穿的么。”娉婷郡主冷冷一笑的说道。
有些表面功夫是要做给穆皇看的,普天同庆新年的日子,她不随旻澈到场,不知会让穆皇怎样想呢,不仅是穆皇怕是众臣都要议论上几日了。
“妾身不敢,妾身这就去换一套衣服。”景馥微微抚了抚身算是见过了聘婷夫人,她也没和景馥过多计较礼节上的事。
“进皇宫可不能误了时辰,侧夫人换下衣服就安心的带着家中侍妾奴仆守岁吧,等妾身和夫君一道回来。”聘婷郡主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她一扫衣袖旋身上了马车。
景州扬是在旻府中这么多天来头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聘婷郡主,眉角中难掩美丽自信的神采,脾气秉性也与灵安公主有些相像,怪不得灵安公主能与娉婷郡主有着一面之交。
旻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吩咐道:“花怜,扶侧夫人回房中好生照料,馥儿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他揉了揉景馥的头发算是做安慰,眼睛中流露出愧对的神色。
“是。”景馥满腹委屈的应了一声,但她也不能发牢骚,神龙不见蛇尾的娉婷夫人出现后,单单几句话就把她讥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一回头看着身后那几个女人都在掩着嘴角偷笑,她黯然神伤的垂下眼眸,原本是她不守规矩,也不怪别人嘲笑她自取其辱。
花怜上前扶着景馥离开,旻澈念念不舍的将眼神收回,有些愧责的对景州扬说道:“家中之事未能处理妥当,让妹夫见笑了。”
“后院中的夫人多了,难免的事,难免的事。”景州扬打着哈哈的说道,原本是只准备了一辆马车,想着都是一家人的不需要避嫌分开。
这会子是聘婷夫人回归正位,景州扬与聘婷夫人素无往来,为了男女避嫌一事,只好再叫了一辆马车过来。
一来一回耽误了些许时间,马夫只得将鞭子拎得震天响,马儿的四个蹄子撒开腿的往皇宫方向跑。
泽息城外五十里地红缨军军营
夜幕已经拉下,军营的空地处摆好了桌椅碗筷,酒坛子堆在一处摞成小山那般高,孩子们嬉闹成一团,几个妇人聚在一起笑吟吟的在旁边站着。
军中的将士们依次在草地上的毡毯上坐下,正位坐着穆青珏,左右手边是南宫先生和灵安公主南宫飞燕。
戏台子上,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水云流袖指腕翻转,让人连连叫绝,掌声震震不停歇。
“这是哪家的戏班子,在乱世之中能请这才艺高超的戏班子属实不易啊。”南宫飞燕微微斜身问着穆青珏,她身着一身艳丽的红色百褶裙,星眸点点闪烁出动人的光芒。
“前几日攻下的席城李家班子的人,在这附近名声在外,果然不是吹嘘的。”穆青珏满意的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