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扬将军刚刚制定了一个破敌的计划,本王也与公主赶了回来,晚上本王故意装作醉酒的模样,好让细作掉以轻心,果然子时的时候,细作就在树林中现身了。”
景州扬的酒也清醒了半分,嚷嚷着现在就要去看看细作的那副嘴脸,非要亲手撕了他以泄心中之愤。
穆青珏和南宫飞燕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很多人,也有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也都纷纷往东边的树林方向赶去。
东边密林里,树木枝杈众多,夜晚行路大多不方便,大家磕磕绊绊走到密林深处,暗一和赤雪还有其余暗卫压着一个男人在地上。
赤雪见着灯火由远及近,穆青珏和南宫飞燕在前头走,后面士兵们打着灯笼跟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奴婢参见王爷公主,参见诸位将军,细作在放飞信鸽的时候,连鸽子带人一并扣下了。”赤雪抚了抚身说道。
南宫飞燕伸手接过鸽子,从鸽子的腿上卸下还是密封状态的信函,她缓缓的展开,信上的内容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主帅已经带着灵安公主平安归来,上面还附了一张作阵图和防御图,周盟你好大的胆子啊。”
南宫飞燕将信函递给了站在身后的景州扬,急言令色的对着穿着夜行衣,背对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
“周盟?怎么会是这样。”景州扬喃喃自语的说着,他瞪大了眼睛将信中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景州扬再抬眼看向了背对他的男人,那背影十分的熟悉像极了周盟,他只是贪杯多喝了几杯酒,怎么酒还没醒就做了这么一场荒唐的梦。
跪在地上的男人慢慢的转过身来,睁开眼面对着众多人和那一串串灯笼,俊朗的面孔显得平静无波。
景州扬将手中的信往程琪的身上一拍,快步走向了周盟,恶狠狠的抓住他衣襟,赤红着一双眼睛对上了周盟心虚躲闪的目光。
“红缨军是咱们俩个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流血付出而打响的旗号,红缨军皇上视为国家的荣耀,最骄傲的一支军队,你现在告诉我你是齐军的细作。”
景州扬的前半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越说到最后越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程琪默默的将信中内容看完,长叹一口气,将信递给了一旁向他索要的士兵。
程琪见那人眼圈隐隐泛红,他脑海中渐渐想起了他是周盟部下的,深受周盟信任,出入都带着此人,程琪默默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已做安稳。
“你怎么那么傻,齐国许你什么高官厚禄了?你要出卖跟随你们这么多年的弟兄们,这么多年我们在一块出生入死,你却像一条狗一样给他们卖命啊,你说啊!”
景州扬情绪渐渐激动,他边咒骂着周盟,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还记得他万念俱灰没有一丝生气。
想要就此剃发出家远离红尘纷扰,可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为情所困剃发出家的只有娘们做得出来,他这样做实在是丢大脸了。
所以他的名将之路是从纠结去不去出家后所决定的结果,又因必有果,他没能成了普渡超生世人的和尚。
却成了扛起红缨枪浴血杀敌的将军,一个以仁念度化世人脱离苦海的和尚,一个以杀之杀换来太平的将军,他选择了后者。
那年他背着一把红缨枪入了红缨军营,第一晚他就因适应不了军营中粗鄙的伙食而闹了一整夜的肚子,那时也身为士兵同住一个军帐中的周盟彻夜不息的照顾了他一整晚。
他们从此结下了深厚浓重的友谊,两人共用一双筷子,共盖一床被子,有时还互相穿对方的衣服,军营中有一段时间还流传着他俩是龙阳之好,他俩听了之后哭笑不得。
他有他心爱不可追的女子,他也有故去的发妻,他因为失去心爱的女子万念俱灰,无处所依的时候将性命置于脑后,每场战争都不要命的往前冲杀敌。
而周盟是为了找寻保护他的发妻而当了兵,为了立功为了当官,这样就能找到因战乱而失去联系的妻子。
后来他们在沙场上配合默契,立下战功无数,从最底层的小兵成了一代名将,红缨军拔营回朝,穆皇大喜在皇宫中设下洗尘宴。
宴会之上穆皇依功论赏的时候,他是头一号人物,他的家族在洗尘宴上才得知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