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远微皱了眉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儿,没有生气,也没有回话。
裴明若说完之后也再没有说话了,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两人便这样呆了足足一刻钟,直到外头的牢头听见里边没了声响,怕出什么事情进来观看。
“将军?”那牢头试探性的叫了裴靖远一句,见他回身便赶忙退到一边,以防挡了他的路,眼瞅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牢头打了个寒颤,方才这将军的脸色还真是叫人看了害怕。
裴靖远从牢里出来,打听了燕沐的方位,便一路朝着养心殿去了。
由着两位将军回来,有些要操办的事情,裴羽华又没有力气来做,于是事情便多了些,所以燕沐在正阳宫呆了些时候便到了养心殿处理事务。
此时他正在翻看一本奏折,就听见门外小太监的声音:“皇上,裴大将军求见。”
“进来吧。”放下手中的折子,燕沐的目光投向门口,没等裴靖远下跪便叫他起身。
不过裴靖远没有听,执意下了跪,贵的笔挺,双手作揖举在面前,面色坚定的道:“臣有一件事情请求陛下答应。”
燕沐微微皱了眉,站起身欲扶起裴靖远,然而并没有扶动:“将军起来说,能答应的朕一定答应你。”
特地换了称呼,以表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再去扶时裴靖远稍稍犹豫后,便顺着他的手起了身。
“你说。”
“请陛下赐臣一杯鸠酒。”裴靖远退后一步,深深的施了一礼,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燕沐愣住了,皱了眉头道:“爱卿现在是朝野的功臣,你要朕现在赐一杯鸠酒给你,是想叫别人说朕过河拆桥么。”
裴靖远一愣,他没有想到燕沐会这般想,赶忙跪下道:“臣没有这个意思,这杯鸠酒也不是臣自己喝。”
“不是你喝?”燕沐疑惑的眯了眼睛,这次他没有去扶,只是背着手问,“那是给谁喝?”
“给臣那逆女。”裴靖远顿了一下,才缓缓的回答道。
裴明若?燕沐更是不解了,若是说他想要救自己的女儿,如今却朝着自己要毒酒,如果说他不想救自己的女儿,那何必去看她呢。
“爱卿平身吧。”燕沐微微抬手,示意他起来,“此事容我好好想想,岳父先去休息吧。”
裴靖远也知道忽然叫皇帝给已经定罪的,终身幽静的逆犯毒酒有些为难,于是也没有坚持,依言起身之后便退下了。
燕沐待裴靖远走了之后,再难集中注意力来批阅奏折,正巧到了午饭的时候,正阳宫的小太监来询问是否要去正阳宫用膳,便起驾朝着正阳宫去了。
“怎么了?这副表情。”裴羽华笑着抬头正要说话,便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由得皱着眉头问。
燕沐立刻调整了心态,裴羽华最近本就胃口不佳,他不想因为自己再叫她吃不下饭:“无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两人这般的关系,对方想些什么都心知肚明,所以裴羽华也就笑笑没有揭穿,只是拉着他坐下准备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