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燕卓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右手的四根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左手搭在桌上，目光远远的落在平台上正在厮杀的将士们，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减少，一点一点的后退。

虽然赵明城的父亲也是一名将军，但可惜的是赵明城没有继承自家父亲的统帅能力，也没有继承父亲的忠诚，若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晋国动荡，他爹正在燕国与晋国的边疆镇守，赵明城定没有机会做这些事情。

且不说赵明城从来没有带过兵，事实上除了武艺上有些天分，就连兵书都没有通读过，相比之下，赵家的庶子就要得重用的多，这大抵也是赵明城倒向四皇子的原因吧。

作为嫡子，竟是这般的不得重用，就好像明明燕卓和燕沐一样都是庶子，偏偏燕沐深得皇帝宠爱，事事偏向与他，就连带兵打仗也都叫他去，皇帝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己。

想到这里，燕卓的手指齐齐的敲在桌上，吓了站在边上的言官们一跳，一个个有些诚惶诚恐的看向燕卓，却又未曾发现他面上有什么不对，只能相互对视一眼，更加谨慎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赵明城坐镇士兵后方，光喊不练，士气渐渐的就失去了一开始的慷慨激昂，一个个手上都没了力气。

至于外边的情况，自是不用想的。

荀子元本就带过兵打过仗，自小跟着自己的爹爹上战场，十岁的年纪便能在边关上杀敌无数，树立了不小的威信。

燕沐更随裴靖远一起平定过边关最大的一次战乱，当时回来的时候，更是被全城的老百姓夹道欢迎，在士兵心里，宛如那九天之上下来的战神，跟在他的身后，自然士气涌动，愈战愈勇。

“朕，听见了外头的打杀声。”躺在床上，面色一片蜡黄的皇帝，目光木木的看着床顶上纱帐的花纹，鼻中的气更是进的比出的少。

裴荣握着皇帝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听了一会又回头：“是，是。臣妾也听见了，定是沐儿带兵杀进来了，皇上一定要撑住，您一定会没事的。”

“朕大约……咳咳……”皇帝又咳出一口暗红色的血，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在床榻上，微微喘了口气，“大约是等不到那一刻了。”

“不，不……”裴荣哭的红肿的眼睛又含满了泪水，连连摇头，“皇上，您一定会等到的，会等到沐儿带着胜利的消息站在您的面前，会等到太医为您诊治，一定会等到的。”

皇帝的目光缓缓转向正含着泪为自己擦拭血水的裴荣，费了好大的力气缓缓的抬起手，直到碰到裴荣的脸才缓缓停下。

裴荣赶忙将自己的手附在皇帝的手上，忍了半天的泪水终是滑落脸颊。

“荣儿。”皇帝用着有些哽咽的声音缓缓道，“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有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地被推开，皇后带着些许尖锐的声音传进了：“哟，皇上还真是痴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