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的话让沐尽忠身子一僵，看见她的样子，似乎又想起那个温柔的女子。

一身白衣，身上总带着淡淡的药香，姿态轻柔，笑容柔和，如春风般和煦，这股柔风一直吹到他的心里去。

女儿跟她长得太像了，这一刻，沐尽忠有些恍惚。

“丞相大人朝中事忙，自然不会在意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活是吧？”沐凌朝他走了两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是我在意，我是她的女儿，杀母之仇我不可能不报！”

“不是我！老爷你相信我，我为丞相府操劳了大半辈子，偌大的丞相府，大小事情都由我来做主，林妹妹为何而死，当初我也是跟老爷说过了的呀！”

沐尽忠过去将泪眼婆婆的刘氏扶起来，纵使她有错处，但毕竟是丞相府的当家嫡女，家世背景都在那放着，他还是于心不忍。

“凌儿，你娘是因为生你之后气血两亏，又碰上伤寒才病逝的，你怎么能怪到夫人头上来？”

沐凌面露自嘲，看着面前恩爱有加的两人，不禁摇头叹息。

她以为沐尽忠是个好人，就算不是好丈夫，起码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谁知道他不是。

刘氏的确有背景，但她手上沾着的人命可不止几条，原主母亲的仇，她也该是时候报了。

“你以为我母亲真的因为气血两亏才过世的吗？你问问你的好夫人，我母亲在世时，她可有给她吃过一顿饱饭，可有让她穿过一件好衣裳！”

原主母亲大寒冬都穿着两件单衣，紧紧地裹着满是补丁的棉袄才能活下去，幼时的记忆原主记不得多少，但前些年死去的婆子却记得清清楚楚。

将大夫人对原主母亲所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原主母亲死后，沐尽忠压根就没看一眼，让刘氏草草下葬。

之后刘氏便想方设法地想要杀了原主，果不其然，她达到了目的，原主是了，可她穿越了过来！

“你胡说！老爷，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那么做的。”

刘氏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害怕地躲在沐尽忠身后。

沐尽忠一个头两个大，可他做了此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他帮了刘氏。

“凌儿，你母亲已经死了，此事若追究下去，从何查起啊！”

沐凌冷笑，这个就是他的好父亲啊，因为醉酒将母亲凌辱，之后将她丢在后院变成姨娘，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父亲的眼中，我跟沐语嫣的区别是什么，一个是正室所出，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一个青楼妓子所出的下贱胚子吗？”

“沐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的父亲！”

沐尽忠是真的动怒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气得手指着沐凌破口大骂。

他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儿，先前觉得她是庶出，性格懦弱。

她母亲死了，自己心里对她也有愧疚，所以这些年都不敢去面对她，可她倒好，一朝飞上枝头，居然就教训起他这个当父亲的来了！

沐凌压根不觉得他是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挂了个父亲的头衔而已，十几年来，甚至连见到他的时间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