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你定是看出什么了吧？但说无妨。”

太后对自己的病情也有所了解，索性不管其他，让沐凌说出来便是了。

“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太后您的身子骨硬朗着呢。”沐凌没有明说，低着头。

“你这孩子，哀家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享受过半生荣华富贵，还怕什么，你说吧。”

见太后这么洒脱，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或许沐凌说出来，太后能给个答案也不一定。

思来想去，她还是说了，“太后外强内虚，身子气血已经慢慢被腐蚀干净，但我臣女却在寝殿内闻到何首乌的气息，难不成太后一直都有服用何首乌的习惯？”

陈嬷嬷抢先回答，“两年前太后为烨王的事情生了许多白发，皇后遍寻天下名医，给太后找了这何首乌来做养品，这不是太后的青丝也慢慢好转。”

此话一出，沐凌心下已经了然，脸色也微微有些起伏，太后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丫头，这何首乌太医也看过，说并无大碍。”

太后的言下之意，是不可造谣皇后。

其实沐凌压根不想跟皇后为敌，她没有那么闲的心思，但要她看着这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即将断送性命，她更不忍心。

沐凌当时就跪下，声音依旧清冷，“臣女并非故意构陷皇后娘娘，何首乌虽滋养，可太后早年间因生育损坏了身子，早就气血两亏，本该温补，若何首乌跟血燕、藏红花等一起服用，便是大补，只会适得其反，让您补不得，更损不得！”

陈嬷嬷手里刚拿起的朱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沐凌的话实在让她们震惊得不行。

血燕是太后日日都要喝的补品，藏红花则是太医开的药方里其中一味药，三味药，正如沐凌所说，不多不少！

“太后……”

陈嬷嬷泪眼模糊，正欲说话，太后伸手制止，将地上跪着的沐凌扶起，脸上再也扬不起笑意，“丫头你别怕，哀家并不会怪罪于你，早死晚死都差不多，哀家也见多了这些尔虞我诈。”

她只是想不到，皇后已经是六宫之主，为什么这么安耐不住，想让她快点死？

沐凌本来就是急诊科医生，在死亡线上抢救病人是她的天职，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可以存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她眼前。

“若是臣女有办法，太后可愿意一试？”

“你真有办法？”

太后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能活，谁想死？

沐凌郑重点头，好在太后的虚脉之像是用药物控制的，并不是身体日积月累，她还有办法。

借助梳妆的时间，沐凌跟太后说了些注意事项，并且还是按照往常那么熬药，只是不要再喝了，让陈嬷嬷将药汁都偷偷倒掉。

这件事情跟后宫争斗有关，能不打草惊蛇，尽量不要动。

等太后带着沐凌入席，皇帝以及文武百官都到了，李公公扯着嗓子喊，“太后驾到！”

太后早让沐凌换下那身破旧的衣服，换上一件鹅黄的丝绸缎长裙，略施粉黛就如天仙般的小脸，发髻上只是简简单单地插了支朱红的碎花步摇，利落吸晴。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