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
安溪在段宅一楼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所有的设施摆设都和安老爷子在安家的一摸一样,爷爷和奶奶两人的照片被做成了大尺寸的放在了床尾的墙壁上,只要安老爷子一起身,就能看到。
虽然手术成功延长了他的寿命,但是老爷子的记忆却丧失了大半,平时不让生人碰,愿意接近的人只有安溪一个。
安溪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现在爷爷只记得她一个人,对上和奶奶的画像经常发呆,偶尔会看到爷爷上扬的嘴脸,然而老人却说不出为什么开心,只是说,他看到上面的女人就觉得很快乐。
适应了一段时间段家的生活,除了段锦轩,渐渐的安老爷子可以让一些佣人近身了,安溪的时间也空闲下不少。
“段锦轩,爷爷的记忆不能彻底恢复了吗?”安溪躺在沙发上,头枕在男人的腿上。
段锦轩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轻轻嗯了一声。
“我还想联系一下付医生。”安溪撇了撇嘴,她还想知道她爷爷的很多故事呢,如果有可能恢复记忆,她还是希望爷爷能够记起来所有事情的。
“现在他儿子都联系不上付医生,你怎么联系?”段锦轩将书本一合,放在茶几上,低头从女人手里的纸盒里拿出一支手指饼干,喂进了安溪的嘴里。
安溪一边嘎吱嘎吱的嚼,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了两圈,“那我爷爷为什么怕你?”
每次只要段锦轩一靠近爷爷,老人眼睛里就闪烁出惊恐,一个劲喊安溪的名字。
久而久之,安溪现在都不敢让段锦轩靠近爷爷的房间了,看到段锦轩站的近了,就立刻将人给拉的远远的。
段锦轩眸色暗了暗,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也知道自己平时总是紧绷着一张脸?我爷爷看到不害怕才怪呢。”安溪冷哼一声,翻身下了沙发,去了老人的房间。
夜晚。
锦绣大厦天台极其热闹。
妖妃完结,剧组杀青,安溪应邀到了庆祝宴。
安溪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她凭这部戏获得了最佳设计师新人奖,磨不过张编剧的面子,只能前来参加庆功宴了。
锦绣大厦是城中最高的一所建筑,在锦绣大厦楼顶,可以看到整个锦城的全景,这也是庆功宴选在锦绣大厦的原因之一。
夜风习习,火红色的吊带裙包裹着女人娇小玲珑的身躯,安溪宛如一个夜间精灵,不知不觉,欣赏着夜色竟下了三杯鸡尾酒。
段锦轩则守在女人身边,看着安溪不经意间露出的娇态有些懊恼,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衣服的,给她设计了这么一款吊带裙,即使这里只用了暖色小灯光,他也怕安溪会被人看了去。
“安姐姐,安姐姐。”少女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溪转过身倚在栏杆上,看向朝自己跑来的女孩。
江屿神情中多是着急,抓住安溪的手,就问起来,“安姐姐,你看到锦州了吗?你知道锦州现在在哪吗?”
安溪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轻笑了两声,“段锦州可是很久没回段家了,不都是陪在你身边吗?”
江屿使劲的摇头,“不,不是,我没有。”
少女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准确的句子,安溪撩了撩长发,“怎么?走丢了?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他在哪了么?”
“不是,没有,他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江屿看向旁边如同神邸般尊贵的男人,“段先生,你知道锦州现在在哪吗?”
安溪也跟着望过去,只见男人微垂着头,目光看向别处,更像是在思考。
“几天没见,也没回家,段锦州还能去哪?”海边别墅?如果段锦州在那王婶肯定会打来电话的,难不成段锦州还在外面有单独的房子?
“你再等等吧,可能段锦州他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总归是丢不了的,段锦轩没有什么反应,就足以证明段锦州没什么事。
打发走了江屿,安溪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目光里带了几分疑虑,“你知道段锦州在哪?”
“嗯。”男人眸色幽深,点了点头。
安溪将头靠在男人的肩头,对段锦州更不担心了,拉着男人又去拿了一杯威士忌。
伴着醉人的微风,还有几个人轮回的前来送上祝贺敬酒,安溪几杯酒下肚,不自觉的眼前昏昏的。
“恭喜啊,安小姐。”不知道又是哪个打过照面的贵太太,跑过来跟安溪敬酒。
安溪抬起胳膊,晃了晃,也没碰到酒杯,直接胡乱的喝了下去。
“安小姐酒量真好,我再敬安小姐一杯。”说着,那个女人已经把安溪手里的酒杯倒满了。
“我,不用,不喝了。”安溪一边摆手一边笑,将酒杯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却怎么也放不上去,被子忽然滑落,砸在了地板上,透明的玻璃渣子蹦溅了一片。
这一声响,把安溪的酒意也给震退了不少。
“不好意思不好意……”安溪还没倒完歉,往旁边一歪,就歪进了段锦轩的怀里。
旁边传来贵太太明星的嘲笑声,安溪皱了皱眉,眼睛没能睁开。
段锦轩抱起安溪,不管众人的挽留直接离开了。
到了车门口,女人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丢了一只,另一只半挂在脚趾上,忽的往上一蹬,剩下的一只鞋呈抛物线状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
“段锦轩,我们回家!”安溪又在男人怀里动了动身子,本以为她清醒过来了,低下头一看,女人的双眼依旧紧紧闭着,刚刚那一句,更像是梦话。
“我们回家。”段锦轩轻声应了一句,就将安溪塞进了车厢,自己也钻了进去。
庆功宴上,安溪用的是来者不拒的喝酒方式,段锦轩以为她酒量还不错,没有过于去在意,刚刚离开了一会就听到了杯子破碎的声音。
还好他出来的及时,不然倒在那片玻璃渣子上,又够她受的了。
“当当当”女人抬起胳膊,不断敲击着窗户。
“乖,马上就到家了。”段锦轩将安溪的手抓在手心,眉间都是无奈的神色。
安溪依旧不老实的乱动,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停车,我,我不行……呕……”
原本段锦轩抓着安溪的手就靠的他极近,安溪这翻身一吐,正好大半都吐在了段锦轩的衣服上。
男人黑着一张脸,手放开不是,不放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