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也不多言,将衣裳脱下来,去了内阁。
刚迈进内阁的第一步,她就贴在墙上偷听墙角。
顾清绝似乎有些顾忌内阁里面的秦容:“皇上,此时太过蹊跷,只怕是有内奸。”
秦湛的声音由近至远,许是走到了顾清绝的身边:“朕知晓。”
顾清绝的目光幽幽的投向内阁:“皇上不认为,有一个人最是有嫌疑吗?”
秦湛稍稍侧过了身子,突然大步朝着内阁走去,一撩开纱帘,赫然见到秦容正拧着自己外衫的水,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乍一看见秦湛,她还有些惊诧,下意识地挡住自己的身子:“皇上?”
顾清绝也姓楚的看见了内阁里面人的反应。
秦湛未语,放下了帘子,看向顾清绝。
秦容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衣衫换上。
这里面有几件宫女的衣裳,尺寸正好。
换完她就杵在了秦湛身边,耳观鼻鼻观心:“皇上,奴婢先告退了。”
途径顾清绝,顾清绝侧目半回,望着她的背影,稍作沉思。
秦容一夜未眠。
第二天醒来,宫中的守卫愈发森严,救人之事更是要比登天还难。
她心中焦灼不定,很想再去看看笑若,也想再去探听一下笑若去了哪儿,可是孙盛德是皇上的人,这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她的眼线,无从下口,更是无从下手。
“听皇上说,你昨天晚上借用了清绝大师的衣裳?”交接之时,秦容去取当值牌子,闻得此言,回头看向孙盛德。
孙盛德面色微妙:“那衣服呢?”
她将牌子挂在腰间:“衣服昨夜洗好,现下已经晾干了,等奴婢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得了空子就给清绝大师还回去。”
孙盛德嗯了一声,打量她一番,捉摸着她在皇上面前讨皇上喜欢,多说了一嘴:“清绝大师肯将衣服借给你,是人家大人对你的恩赐,我要提醒你,清绝大师此人甚是不好伺候,那衣裳你可熏香了?”
秦容摇头。
孙盛德皱眉,想斥责她但又忍住了,索性卖了秦容一个好:“清绝大人喜欢檀香,今日当值,你晚点去,有我帮你顶着,那披风,你必须要拿去清风殿去熏香一个时辰,每个角落都要细致熏到。”
得他指点,秦容受宠若惊,连忙道谢,也不耽搁的去了。
清风殿,乃是宫中的驱邪之处,如若宫中有些什么邪门歪道,总要在清风殿驱一驱。
顾清绝身为驱邪师,自然成日都厮混在此处,听说他成日来宫中,沐浴熏香半点都不敢疏忽,甚至对自己身上的熏香味道还有要求,还必须是清风殿的檀香,有的时候天蒙蒙亮就来清风殿,天黑才回府中,几乎就是个痴子。
但今日,顾清绝似乎没在。
秦容刚好也不想碰见他,问好了熏香的地方,把披风往上面一搭,自己就在清风殿里闲逛。
她从前,经常来清风殿。
自十四岁以来,父皇就月月要她来一次清风殿驱驱身上的浊气。如今再来到这里,却也换了个身份。
想到这儿,她还有点伤怀,从前最不喜欢来这儿去浊气,最不喜欢逼着自己的父皇,可如今,父皇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