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韵妃小产以来,父皇整日郁郁寡欢,就连她求见都见不到一面,只听他与韵妃日日待在一同,那宫殿里时不时传来的叹息声,而后又变成温柔的低语,笑声。
她站在殿外,又听从里面出来的公公同她讲:“皇上公务繁忙,还不能召见公主,还请公主回去吧。”
腊月天,冷的彻骨,秦容听着里面的笑声,那韵妃嗔怒的语调,一连同七日,这里面都是这般。
原来父皇并不是真的郁郁寡欢。
她扯了下嘴角,心里不是是何滋味,搓了搓冻僵的手,结果笑若手中早就已经冰凉的食盒:“劳烦公公将此物送给父皇,让父皇好好补一补身子,这里面的食物,是本公主亲自做的,还望父皇莫要忧心。”
公公见此愣了下,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的食盒,送到了里面去。
秦容心愿已了,揣着这一颗空牢牢的心,可是还未等走几步,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帝王不悦的低语:“什么破东西!”
“她真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还做这种难吃的东西,朕如何下咽!拿出去!!”
秦容动作一顿,眼中迅速腾升起水雾,侧目半回,只见公公拎着食盒手忙脚乱的出来,脸色有点黑,也是因为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通骂,。
撞见秦容还未走,他顿时换了一副神色,只是这目光中总是掺杂着同情在里头:“公主,皇上只是没胃口。”
她早已无心听他辩驳。
她不是傻子,早就已经看出来父皇已经不喜欢她了,他喜欢那个未出世的弟弟,心疼的那个未出世的弟弟,她和她的娘亲,说不定早就已经被他丢得一干二净。
今朝来送东西,不过是想着,若是有一天,父皇能想起她这个女儿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她其实没有那么糟。
“公主……”主仆俩回到宫中,笑若拧着眉,将一盘简朴的点心放在她的面前:“今日的点心,只有这个了。”
秦容愣了愣,把见那上面的点心规格根本就不是她平常该有的规制,也能猜出个十分八分来。
宫中的人是秦容难以想象的势利,她一个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家伙,头一次觉得有些鼻酸。
而恰逢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宫中的人就慌乱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自闯入——皇上?”
皇上来了?!
秦容对别的不敏感,但是独独对这一声皇上敏感至极,像是竖着耳朵的兔子,兴奋的走到门口去:
“父皇!”
她就知道!父皇是最疼她的!
然入目却是黑压压的御林军,父皇高高坐在撵轿之上,神色淡漠的朝她看来、
“容公主。”
这一声唤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未想太多,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父皇来这儿是来看容容的吗?容容有失远迎……”
御林军站到她面前。
玄甲冷面,手中捏着一根不起眼的针:“此物,公主可认得?”
这语气,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脸色微变,“这不就是一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