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眸光微定，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奴婢会告诉给皇上，让皇上好好的探查。”

“皇上？”笑若脸色变了，“皇上他，巴不得主子死，又怎么可能帮主子？”

说完笑若声线阴冷：“这位姑娘，若是你有个好心肠，请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不然的话，我也算是白白的跟姑娘费了心思了！”

笑若在提醒她，秦容知道。

但是秦容认为，秦湛之所以会让她这么正大光明的来接近笑若，绝对是因为他在这边布置了眼线。所以，她也异常坚定：

“我认为皇上绝对不是那种人。请你相信我，奴婢一定能给你一个公道。也请你相信皇上。”

笑若错愕的看她：“那你的意思是你执意要告诉皇上？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在帮皇上，到时候你告诉了皇上，皇上说不定以为你跟我两个人是一伙的，杀了你，你小命就没有了。”

“那我也不怕。”秦容坦然，清脆的说：“我相信皇上。”

这丫头私下里竟然真的这么忠诚于皇上，倒还真是让归酌惊讶了一小下下。

帝王站在那里，闻得此言，嘴角隐现微弧，转身离开。

归酌跟在皇上后面，心说皇上不是本来想要看看容容是不是奸细的吗？怎么就走了？

不过细细想来，再一看方才秦容的那个表现，怎么合计也不像个奸细是肯定的。

秦容回到太和殿的之时，站在门口的归酌意外的没有给她翻白眼。

反而是被别扭扭的背着手跟她打了个很不自在的招呼：“回来了？”

秦容见状登时讶异的皱眉，归酌见她这表情也皱眉：“干嘛这表情？”

秦容警惕的眯起眼：“在想你是不是想要朝我借钱。”

“……”归酌恼道：“谁要跟你这个野丫头借钱啊。”

“那你跟我打什么招呼。”秦容略作思忖，恍悟道：“我知道了，你一定要让我做什么！帮你背黑锅！”

归酌气得瞪眼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秦容点头点头。

“容容。”殿里面传来秦湛的声音，归酌哼了哼：“你赶紧进去，皇上还等着你回话呢，慢吞吞的。”

她翻了个白眼，推门进去，又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皇上~”

秦湛高坐在龙椅上，手中捧着茶，闻言头也不抬。

秦容走到秦湛身边，捏着拳在秦湛的肩膀上试探着敲了敲：“皇上您等奴婢等得辛苦了吧？不过，奴婢没让您白等，猜猜奴婢给您探听到了什么？”

一面说，以免细致观察秦湛的神色。

秦湛闻言眉心轻挑，搁下茶盏，倒也有些好奇的朝她看来，只是目光中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屑，似乎觉得她在故作玄虚的博他的眼球一般，

“你探听到了什么？”

见他这表情，秦容猜个，秦湛八成是没有派人跟踪她，也没有偷听她的谈话。

她也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是关于长公主的。”

长公主这话，成功的让皇上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方才眼底的不屑眨眼间就转换成了探寻：“说。”

秦容道：“长公主的死因蹊跷，在她死的时候，她身边的侍女发现了本不应该在那里面的东西，一张小纸人。”

说着秦容比划：“小纸人皇上知道吗？奴婢曾经听说，那种小纸人连成串，可收魂，也可驱魂。”

秦湛闻言，眉心紧皱，一手按在下颚上思索：“这是她告诉你的？她为什么告诉你？”

“还不是因为奴婢的这张脸戳到了她的伤心往事？”秦容有些惆怅的想：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听她说正因为是她家公主不想要她们跟着，所以公主才找打了如此祸端，若是公主能将自己的人带在身边，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说着她又皱着眉心疼的道：“所以奴婢一听见这个消息赶紧就来找皇上汇报了。”

秦湛朝她看来。

秦容见他面无表情，略作思忖，咬住下唇：“是不是这件事情，无关紧要啊。”

“不。”秦湛弯起眉眼，薄唇轻启：“这件事情很重要。”

秦容顿时松了一口气，欣喜的道：“太好了，奴婢本来想着皇上是不是因为奴婢今日闯祸生了奴婢的气，害怕皇上不让奴婢伺候在您左右了呢。”

若论戏精，非秦容莫属。

可是若论戏霸呢？

秦湛噙笑望着秦容：“你似乎是跟那个宫女很投缘？”

秦容一怔，略作思忖：“其实应该也算吧，奴婢的确是跟着宫女挺投缘的。所以也好帮皇上探情况，以后皇上若是有什么事儿想要奴婢打听，奴婢随时随地都能打听。”

“既然如此……”帝王扬唇：“那就让她做你身边的丫鬟，你看如何。”

秦容一怔，没反应过来：“啊？”

秦湛坐起身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刚好，朕的贴身宫女身边还需要一个帮手，左右她也是伺候惯了人的，也能伺候伺候你。”

秦容内心震惊不已：“可是皇上，她明明是——”

“既然你们两个人投缘，这样做也未尝不可。”秦湛若有所思，又看向秦容：“比起将她关进监牢，朕想，或你能帮朕问道朕想要知道的东西。”

“……您想知道什么？”秦容拧眉。

秦湛起身，长吁一口气，侧目朝秦容看来：“这个不着急，先让她在你身边伺候着，从此以后，她的衣食住行全部跟你牵连，也包括她的言行举止，都跟你有所牵连，所以，她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如果她逃走了，你就会替代她，进到那间牢房里。”

“不是、”秦容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让笑若到她的身边？而且还要跟她的事情挂钩，那她怎么才能将笑若送走，笑若从此以后那不就一直要在宫中，并且一直要在秦湛的眼皮子底下了吗？！

“皇上，奴婢认为这样不妥，如果那个宫女从宫中逃了出去怎么办？那奴婢岂不是白白的因为别人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秦容摇头：

“还是算了吧皇上，如果那个宫女要伤您，那奴婢就算是将自己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啊。”

“所以啊。”秦湛拍了拍秦容肩膀：“你要问出朕想要知道的事情。”

“可是她凭什么会告诉我啊。”秦容有些急了：“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事情啊。”

“原因，你自己也说了。”秦湛起身离去，脚步翩跹：“因为你与她，长得像。”

这理由，简单粗暴。

“可是皇上——”

“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秦湛头也不回：“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迎接你的丫鬟吧。”

秦容苦闷的缩在自己的房间，见太监搬了笑若的东西进来。

笑若自己一个人，又因为是宫中犯人的的身份，极简朴。身着青黛色的丫鬟长衫，挽了个简单的发簪，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显露出来，一路上没少招人异样的眼光。

秦容看见她，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她想让笑若离开这皇宫，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打消秦湛对自己的顾虑，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的，又让笑若重新伺候自己了。

笑若亦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两个人无声对望许久，秦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坐下吧，笑若。”

这声笑若唤得她眼眶发酸，吸了吸鼻子，也不坐：“这不符合规矩。”

她说的，是公主和侍女的规矩。

可是现在，秦容已经不是公主了，可是笑若偏执，她一直都很偏执，秦容便也没有勉强她：“今日这事儿，皇上也算是让你从苦海中揪出来，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受苦了你。你就跟在我身边，咱们两个人，行为和名誉是都缠在一起的，你好，我就好，我不好，你也不会好。”

这些对笑若早就已经烂在了骨子里，但她听得很认真：“奴婢称呼您什么？”

骨子里面的敬重还是很难改变。

秦容忧愁的怕秦湛从他们两人之间发现什么猫腻，“你叫我容容姐，私底下别拘束，不要硬邦邦的杵着，不是身上还有伤口吗。”

“没关系，不痛。”笑若迟疑片刻，又看着秦容说的别扭：“容容姐。”

“容容姐~”外面有人探进头来，秦容忙应，见是孙盛德的徒弟：“皇上叫您。”

秦容同笑若来到了大殿。

殿中还有一人，顾清绝，他坐在侧面，看见而两个人进来有些恍惚，眼神有些飘渺，似是陷入了回忆。

秦湛睨着秦容的脸，又看了看身旁乖巧得不像是在地牢里面的疯婆子笑若，他凤眸半阖，一抹微光从眼中滑过：“容容。”

秦容乖巧的走上前去，只见秦湛大掌一挥，从桌案上推至了一个小瓶子到她面前：“这个，给她吃了。”

秦容讶然，盯着这个小瓶子心里没底：“这是什么药？”

秦湛幽幽的瞧了她一眼。

这目光似乎无声地在说：给她。

秦容拧眉，攥起瓶子，艰难的走向笑若，眼中复杂情绪正在翻滚：“吃了吧。”

她不知道秦湛给笑若拿了什么药，万一是毒药的话。

她暗暗咬牙，袖子里面的拳关节都在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