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在这栋别墅小住过一段时日,当然他的房间她自然也是进过的。
上下左右扫了一圈,她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间房绝对就是姒修的,因为不管是装潢用色,还是物件摆设都和她前世见到的大相径庭,没什么太大变动。
墙壁是白色,地板和天花板都采用了同一种咖啡色,搭配上浅灰色拖地窗帘,有一种简洁,冷硬又沉稳的既视感。也像极了他本人,浑身上下充斥着疏离,冷清又稳重的气息。
看完了房间,她得干正事嘞!
是的,虽然在车上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忘了今天过来他家的正事。
前世少女时她睡觉非得开床头灯是因为纯怕黑,后来嫁给陆晟后是为了被他家暴时可以更好博取他那点几乎不存在的同情心。
她妄想他念在夫妻情分上,看清她被他打的惨痛模样后手下留情。后来她才明白,一切都只不过是她一个人卑微又好笑的痴心妄想罢了。
明白了又如何,为了女儿小暖的医疗费,她开不起整夜的灯只能买蜡,烛来点。每次被他醉醺醺的家暴完后,她就强行撑着疼痛不已的身体继续赶制东西。
想到此处,她突然扯唇自嘲一笑,眼里满是凉薄和狠戾。
前世她每时每刻都过的如履薄冰,却依旧能够顽强的活到死于某人精心设计的车祸之下。
呵~不得不说,她可真是命大啊!
整间房只有创头一盏暖黄色的灯亮着,泛着柔和的光照亮四周。透过她披散着的发丝缝隙,可以看到她掩映在暗淡灯光之下神色不明的脸庞。
她记仇的得狠,前世那些债,她迟早都是要讨回来的。
听到门开的响动,褚荼闻声抬头看去。当看清来人后,她眼中凌厉逼人之气散去,本能地娇嗔道:“你干嘛一开始不叫醒我~现在肯定很晚了,我还怎么做饭!都怪你,都怪你!”
姒修推门而入,清冽的目光直接锁定在褚荼嘟着小嘴表示不满的脸上,听见她的抱怨,他不做反,应继续走至创前。
在褚荼先是微微惊愕,后又甜蜜满,足不已的目光之下,他从容淡定地蹲下,一手拿起拖鞋一手拖着她顺从的脚开始给她穿鞋。
褚荼觉得其实他没必要这样做,因为她有手有脚,就算没有手,但拖鞋这玩意儿她不用手照样可以穿。
但既然她家亲亲男朋友想对她好,她受着就是,反正她也乐意的不得了。
他一蹲下,整个人比坐在创上的她矮了一节。她微微低头映入眼帘是他墨色的短发,再往下是他挺拔的鼻子,殷红的唇。
她蹙眉,不满,足地歪头偏转一个角度企图能够看到更多。随着角度略微的转换,她从侧面看清了他犹如两把扇子似的睫猫和他认真专注的表情。
暖黄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匀称的很,也柔和了冷硬的五官,她仿佛还看到有别样的光彩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流动。
不得不说,他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啊!呸呸呸!她怎么能这么能说呢!
他可是男的,男的啊!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她还有的活!?
褚荼悄悄抬头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如常,她反而越发不自在了。她赶忙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开始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怎么回事,她现在为啥会为了这芝麻大点的小事而感到有辣么一丢丢的~~愧疚。难道是重活一世她的脸皮也跟着变薄了?就在褚荼百思不得其解中,姒修已经帮她穿好了鞋。
他没有立马站起来,而是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创上迟迟没有动静的褚荼。
看清她变扭的模样后,他抿紧了唇,随即松开嘴角两端上扬。
他的笑声极其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那种,但此刻在安静至极的卧室内,她觉得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
褚荼唰得一下转过脑袋,目光死死地瞪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目光,好似在质问又好似在威胁。
好笑吗?哪好笑了?你再笑个试试!信不信我瞪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