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女儿的哮喘病发作了,而陆晟不在家。现在想来,也幸亏他不在家,不然她连给女儿小暖治病的钱都会被他抢去,用来赌博。
那时她已经卖掉了自己用钱买下的别墅,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居住。
因为偏僻,她抱着女儿走了许久。她一边给她喷药,一边不停地赶路。
她终于好不容易敢到了大陆上,但奈何许久都拦不到出租车。
心急如焚的她一咬牙,只好抱着女儿继续赶路。当时是六月末,天上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
长时间赶路的她汗如雨下,早就走得已经双脚麻木,手臂也抱得酸痛不堪。但她不敢放手,也不敢停下脚步。她怕只要她一放松,她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的女儿小暖还等着她带她去医院救命呢!
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失信呢!
她会拦不到车,多半是因为她的穿着和模样。
长期的生活压力和家暴,使得她早就不在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
她穿的衣服洗的泛白,裤子虽然整洁,但同样也已经褪色。
本就干燥的头发被汗水一打湿直接死死地贴着脸颊,被汗水打湿的上衣也贴着后背,突出了背心的轮廓。
如果是个美女倒还可以来个湿身诱惑,可她一个头发凌乱,皮肤暗沉,穿着老土的女人,光是看着就会使人心生厌恶。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经过的路人多是看了她一眼,就紧锁眉头调转开了视线。
这个世界本就很现实,每个人都充满了冷漠。所以当以开车来赖以生存地的士司机看到她这样一副模样,完全就懒得搭理。
先不说她会不会弄脏他们的车子,就算他们让她上车,万一她出不起车钱怎么办?与其浪费时间做这存在风险的一单生意,还不如直接做下一单。
面对路人的冷漠,这些年操劳不停她早习以为常,但心里却难免还是会感到悲哀。
想她堂堂厘都超级世家之一褚家的二小姐,出生时站在顶端,年少时也曾鲜衣怒马,肆意妄为。而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的人生真可谓是可笑至极。
此时,突然她的怀中传出一道极其微弱地稚嫩女童声:“麻麻…我…我好难受。”
闻言,褚荼心里一阵酸涩,但她依旧轻声细语地开口道:“小暖乖,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小暖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说完,她停了下来,抱着怀里的女儿半蹲着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在这个人人一手触屏智能手机的时代,她的手机却是款式很老旧的老年机。
如果不是生活不允许,她其实连这个手机都舍不得买。
当初女儿出生时因为体弱,只能放在保温箱里。她为了可以时刻得到女儿的消息,所以就在工作同事田姐那里买了这个大红色的二手老年机,花了她五十五块钱。
这个钱可是她小半个月的伙食费,她为此心疼了好久。
电话拨通了,可却没有人接。
她不死心,又连续重播了几次,电话那头依旧重复着冰冷地女声道:“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心不断下沉,迎着火热地艳阳,她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漫出酸涩地眼眶,低落在怀中女儿小暖的衣服上,而后晕开成一朵朵无色地水花。
他不是说过,即使她不和他在一起,但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出现的吗?
为什么她现在需要他了,他的电话却打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