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既然江队长是来这里办案的，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区区一张地毯，不足以挂在嘴边。”李牧戈巧妙地说道。

江从古怪的看了对方几眼，仿佛自己的怒火一下子被平复了下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只能对这件案子更加上心了。”

“那就多谢江队长了。”李牧戈朝着对方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我先去看看老板怎么样了。”

江从也想跟着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李牧戈的眼神给警告了一下，那眼神的意味好像是在说做好他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明明平时见惯了各种穷凶恶极眼神的江从却止住了自己的脚步，目送着对方走到另一头的卧室门前敲了几下然后直接推门进去了。

其实刚擦李牧戈心里也没底，万一江从非要跟着来，那自己也阻止不了对方，南宫越听不见这个消息可能就瞒不住了。

李牧戈进了屋后松了口气，然后往南宫越的那个方向走去。

南宫越面对着门口，在有人推门的时候紧张地看着门，直到看到是李牧戈之后才放下心来。

“有什么进展吗？”

南宫越写字的速度极快，但是也不至于让人认不出来的地步，他将纸条递给李牧戈，尽力想掩饰好自己过分热切的目光。

“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脚印，现在正在确定留下脚印那个人的身体体重之类的信息，在房间的地毯下面还发现了一个商标，但是上面的成分表我看不懂，已经给交警方去查了，而且现在可以确定的事这件事绝对和韩黎有关，他已经从监狱里消失两天了。”

李牧戈将自己在警察那里得到的消息尽数写了下来，不由得感叹一下专业人员确实比他们这些毫无头绪的人强多了，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就找出了三条有用的信息。

南宫越在看到韩黎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剧烈收缩，他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给对方留下一线生机，不然现在怎么轮得到他来使这些手段。

虽然卑鄙，但是却很有效。

他已经在心里想过了无数种方式怎么来折磨对方，最好祈祷不要落到自己手里，不然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南宫越咬紧了自己的后牙，面部表情逐渐狰狞起来，连李牧戈都没见过这么生气的南宫越，看来对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们之前派出去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李牧戈这才做了下来，拿出自己的电脑打开追踪模式，上面可以看到三架车现在在游培区的各个角落，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化工厂和化学实验室，还有一辆车正在逐步接近万倩倩可能在的那辆黑色车。

将电脑拿给了南宫越看，并且在一旁用便签纸做了说明，看着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南宫越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看来，离抓到他们不远了。

正当他还在得意的时候却发现代表那辆黑色车的红点一直没有移动过，从李牧戈递给他电脑就没有移动过，突然那个红点像是程序紊乱了一样，在屏幕上疯狂滚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越一把拉过李牧戈，焦急得指着屏幕上的那一点，因为久久没有开口说话，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而且由于不能控制自己的音量，他几乎是吼出声。

但是李牧戈却没有心思去管自己被吵得生疼的耳朵，他看着屏幕的眼睛眨也不眨，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他迅速入侵了那一地段的监控，然后用了一些手段才看到刚才的画面。

因为游培区已经没多少人了，所以出城通往那边的路口并不拥挤，但是因为被绿灯阻拦，那辆黑色的车被迫停了下来，交通灯的时间很长，所以在它亮起红灯的时候，车子像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但那是个三岔路口，在它冲出去的瞬间，有一辆大卡车从另一个下坡处开了下来，因为不好控制自己的速度，所以一下就撞上了黑色的吉普。

力量的悬殊让大卡车只是头部损伤，而吉普车却冲下一旁的护栏，一路翻滚到了护栏下面的芦苇荡里。

不过两分钟的画面，却让两个人浑身的血液冰冷，李牧戈机械的转头，想要看一下旁边那人的反应，才发现对方的眼睛死死盯住电脑屏幕，久久没有转动一下，他的神情呆滞，仿佛是还没睡醒，又或者是大脑还没对刚才的画面做出反应。

李牧戈不忍心将他唤醒来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那上面坐着的，可能就有他最爱的妻子。

生活总是这样，在你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抓住了他的小尾巴的时候却给你最沉重的打击，就好像是为了惩罚自己刚才的那点小聪明。

生活的残忍不止是这一点，他惩罚着任何不在自己掌握中的人或事，他总有办法将你拖回原来的困境，或者是让你陷入更深的绝望。

没有人能开启上帝视角，我们都是被命运玩弄在股掌中的人。

虽然知道现在南宫越已经听不见所有的声音了，但李牧戈还是忍不住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惊扰到对方。

“你说，那辆车里真的有倩倩吗？”

他的嗓音带着绝望后的沙哑，声音忽大忽小，短短的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李牧戈分明能从他的眼神后看到绝望后的死寂。

死寂过后是一片灰暗，熊熊烈火燃烧之后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李牧戈真的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现在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注视着他，让他也开始心慌起来。

“还没有确定，不过……”

便签上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两人心中都知道那句未完的话之后代表着什么。

“韩黎！”

南宫越痛苦地说出这个人的名字，眼眸中恢复了一点生机，但那全是关于仇恨的。

“让他们找到人之后把人带到我面前。”南宫越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