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巧和商陆看着苏青转身走,商陆轻轻推了下姜巧。
“你快去找他,不然他会躲起来的。他一旦躲起来,我们谁都找不到他。”
商陆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姜巧顾不上想那么多,抬腿就去追苏青。
看着姜巧跑走了,商陆这才把目光重新移到孙烟身上,叹了口气。
“孙姨,别哭了,他已经走了。”
男人和男生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男生拉着孙烟的衣角,“妈妈,他是哥哥吗?”
孙烟点头,掩着面哭,“是我对不起他……”
商陆一想起那个时候的苏青就觉得心中涌起一股火气,但是这毕竟是苏青家里的事,他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去对孙烟评头论足,这毕竟不仅是自己兄弟的母亲,还是自己母亲曾经的好友。
谁能想到苏青和母亲阔别二十年的见面居然是在异国的营救活动上?
当年26岁的孙烟抛下仅有6岁的苏青决绝地离开,原本苏青看似幸福美满的家庭在一夕之间破碎,那天他跟在孙烟的车子后面跑了一路,直到淋了雨发高烧昏迷在路边被人送到医院。
一场高烧过后,原本性格开朗讨人喜欢的苏青的性格上有了缺陷。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突然离开,也不明白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会突然就破碎了。
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对于女性的抵触中走出来,为了保护自己,他选择了遗忘,他记不清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也记不清母亲的声音和对他的好,他脑海里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都变成了那辆下着暴雨的下午在雨幕中扬长而去的车。
现在,26岁的苏青在异国的营救任务中碰见当年一声不吭抛下他离开的母亲,他变成了所有人都敬仰的特种兵队长,却在面对面相见的时候认不出自己的母亲。
二十年,她离开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没有一点音讯,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看着苏青哭,不知道是想获得他的原谅还是向他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可是苏青不接受,他一点都不想接受。
“既然你知道你对不起他,那就离他远一点。”商陆说话的时候强忍着内心的怒气,“他已经活得够累了。”
孙烟擦了泪水看着商陆,“苏青他爸爸还好吗?”
“呵?”商陆笑了,很轻蔑地笑出了声,“你觉得你有资格问这话吗?”
男人看着商陆,想要指责他,“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母子……”
“别来跟我说这话。”
商陆摇着头退后一步,目光注意到旁边的男生,“这孩子应该有十六岁了吧?”
孙烟点头。
商陆觉得更可笑了,这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在他们幸福的生活着的时候,苏青在干什么?
“你想知道苏青家里的情况?在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地过日子的时候,苏青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叔叔工作忙,顾不上他,他几乎是住在消防大队的,你走之后,你觉得他们父子两个人的生活会好过?”
“是我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可以让人活过来吗?”
商陆这句话一说完,对面三个人皆是一愣,“你说什么?”
商陆咬着牙转身就走,“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要想去打听他的生活,他已经够累了。也不要打着关心的幌子去揭他的伤疤,他已经遍体鳞伤了。给他第一刀也刺得最深的就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再去关心他?”
“我……”
“不要说什么生了他养过他,他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活过来的,让他活得这么累为什么要生下他?”
商陆吼完了又咬了咬牙,“是我偏激了,对不起,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林三逐和伍世堂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三!老五!”商陆叫他们,“问一下这三位是要留下来还是要回国,带他们去安排。”
林三逐和伍世堂应了声就走了过来把三个人带走了。
商陆刚才说那些话最后道歉,就是在告诉孙烟,先伤害再道歉是没有用的。
往树桩上钉钉子,即便把那钉子拔出来了,钉子留下的孔还是会留在上面,不论怎样都无法愈合。
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
刚才商陆说那些话的意思,孙烟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