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破敌之法?”
公子灿继续问道,他愿意给他个说话的机会。
张兰凝眉片刻,然后目光朝着众人来回打量,好半晌才道:“华国千里迢迢而来,横穿高山、琅琊两国,粮草辎重有限,必然求速战速决,诸公难道从未想过断了华军的粮草,逼其不战而退?”
范进忠闻言,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收起了脸上的轻慢,声音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自然是想过的,可华王何等人物?我等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从敌军来这泸水河畔扎营的次日,我等就派兵去探对方的虚实。”
张兰目光直视他:“可是粮草周围有重兵把守?”
“不错!”
范进忠继续道:“我等根本攻不破守粮兵士的防守!”
“可有火油?可有火弩?”
张兰随口一问,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个计划,只是实施起来比较麻烦,能否成功也是个未知数。
“然!”
公子灿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兰的意思是要火烧粮草。只是——
他有些犹疑的看向张兰:“只是我等根本就无法靠近华军储粮的地方,而且火油十分沉重,华军在泸水对面,我们要将这些火油神不知鬼不觉得运过对岸,难于上青天!”
张兰摇了摇头,“那便罢了,我们就将火弩之上淋上火油即可。”
说到这里,她朝着众人躬身抱拳:“我愿意率领楚军去华军大营!”
“小儿狂妄!”
范进忠眼神中的不屑又流露了出来,方才他还觉得这小儿可能真的有些本事,可听他如此大言不惭,他又觉得自己等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被他吸引,实在是太蠢了。
“诸位请听我一言!”
张兰直起身,目光明亮至极。
“我们今晚就突袭华军大营,华军今日大胜而归,必然不会想到我等方才大败就有胆量夜袭,届时你們率军直取华军大营,而我则带着楚军去火烧粮草大营。”
“嗤——”
紫棠脸面的将军发出一声嗤笑,眼神极度无礼的望向张兰,语气陡然变得凌厉异常,如果是寻常小儿,被他如此注视,定然会两股战战,瑟瑟发抖,可张兰是谁,根本无惧于他陡然间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
她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我知道,汝等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以为我同尔等一般,只是想让对方的人马去送死,毕竟如果火烧敌军的粮草没有成功,那么你們去取华军中军的举动就没有丝毫意义!”
她一边说这,一边走到营中的桌子旁。
桌子上放着瓷壶、瓷杯,十分精致可人。
张兰停在桌子面前,朝着桌子边说边一拍,上面的瓷器竟然应声而碎,壶中的茶水缓缓流淌在了桌子上,印染出暗褐色的水迹。
众皆骇然!
耳边响起她鱼死网破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某愿立军令状!”
范进忠见状,睿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好!”
他说了一声,便转头拜倒在公子灿身下:“公子,这张小将所言,或可一试!”
公子灿仍旧有些心惊,想不到面前这小儿如此年岁,竟然就有这般骇人的功夫。
“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张兰便离开了这姜国大帐。
营帐里静悄悄地,众人的视线不自禁的望向那碎裂的瓷器,可是在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忍不住都瞪大了开来。
只见那上好的黄花梨木桌子,在张兰堪堪消失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