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里尔的背景很干净,甚至在他们发现大厦对面咖啡馆的暗号时,还正好赶上他出差不在G城。
由此可见,他并不是灿光内部跟“毒液”组织有关的那个人。
两人道完别,施里尔的车子很快就从地下车库离开了,有另一辆车与他擦肩而过,正好开了进来。
聂云曦等到车子停下以后,伸手解开了安全扣:“夜爵,我去楼上接依依,你……是要在这里等我吗?”
凌夜爵淡淡地“嗯”了一声,瞬间打消她心底升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与期待。
算起来,他们都已经在一起快要四年了。
像这种场合,她当然还是希望凌夜爵能够陪自己一起去。
可他依旧拒绝得十分冷漠而又干脆。
甚至根本不明白她这样问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聂云曦收敛起思绪,到底没敢把他逼得太紧,笑笑道:“那你在车里稍微坐一会儿,我跟依依很快就会下来的。”
“嗯。”
回答她的还是只有淡得像白开水一样的一个字。
聂云曦兀自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走进电梯里。
移门很快被关上,叶初初从另一边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能够顺利入职灿光集团,她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一边把玩着装蛊虫的白瓷瓶,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崇九打个电话。
有辆车子在她身后鸣喇叭,叶初初避让的时候,手里的瓶子不小心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朝着边上滚了过去。
还恰好,滚到一辆车子的门边。
要是滚到车底下,估计连拿出来都困难。
叶初初赶紧上前,伸手准备将东西捡起。
车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从里面打开,有条长腿伸了出来,正好把瓶子遮盖在了他的脚后。
叶初初缓缓抬起头,顺着裤腿往上,见到了一张让她连呼吸都在瞬间停滞的脸。
凌夜爵。
怎么会是凌夜爵呢?
那么大而且陌生的G城,为什么她总是能够遇见凌夜爵?
那种惊慌失措的情绪只在心里闪过一瞬,叶初初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是被吓到精神都有些错乱了吗?
凌夜爵已经失忆了。
就算是在清溪别墅园的那个晚上,他也被崇九下过药,完全记不起来她的长相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就算曾经他们有过再刻骨铭心的经历。
他也记不起来。
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叶初初攥紧手指,眼眶不知为何,带了些莫名的湿润。
她迅速地将情绪收敛好,朝他露出一个陌生而又礼貌的笑容:“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的东西好像掉在你的车子边上了,能不能麻烦你稍微挪一下腿?”
她微微仰着头,一张小脸看上去无辜又无害。
凌夜爵垂眸看她的时候,鼻尖嗅到一股清甜好闻的气息。
很淡很淡。
淡到恍若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却又莫名觉得很熟悉。
就像是……他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他微微蹙了下眉:“东西?”
叶初初赶紧点头:“嗯,是一个白色的陶瓷小瓶子,应该就在你脚边的位置。”
他依言拿开了脚,鞋跟不小心踢得瓶子更往里滚了滚,这回是彻底在车底了。
“需要我帮你拿出来吗?”
凌夜爵侧身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歉疚的口吻,却难得朝一个陌生人释放出了善意。
叶初初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她记得,凌夜爵的衣服都是从顶级设计师季安娜那里定制的,光是清洗的费用就够普通人买好几套的了。
像这种举手之劳,她可不敢麻烦他。
叶初初弯腰将手伸到车底,左右地摸了几下,没能摸到那只陶瓷小瓶。
凌夜爵也不催促,就倚在车门边上施施然地看着她:“慢慢找,不用着急。”
他不着急,可是她着急啊!
要是他能早点把车给开走,她也不至于在这里抓瞎了。
出于礼貌,她只能不断地向凌夜爵道谢,心里还在疑惑着,这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失去记忆,还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气跟性格吗?
这要是换了以前的凌夜爵,根本不会跟她这样的陌生人说半个字,更别提释放善意了。
她正分神地想着,手臂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把钳制住,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两条腿也被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凌夜爵咬牙切齿的声音紧跟着从耳后传来:“你这个狡猾又可恶的女人,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吧?”
叶初初:“???”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想要开口说话,无奈才动了**子,凌夜爵施加下来力道顿时变得更重,疼得她直拧眉:“我说凌……不是,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应该不足以让他有这个反应才对,更何况他们今天之所以会在这里遇到,确实只是偶然而已啊!
凌夜爵“呵”了一声,冷笑:“不是知道我姓凌吗?还敢说不是冲着我来的?上次在清溪别墅园偷听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你没错吧!”
叶初初猛地怔了怔,连疼痛都在瞬间忘记了:“你怎么会……怎么……”
崇九明明给他下了药,照理说他应该完全想不起来她的脸才对啊!
“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凌夜爵勾着唇角,声音越发透出几分冷鸷,“女人,没有人告诉过你,在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之前,最好别喷香水吗?因为你身上的味道会彻底出卖你!”
香水?
等等……味道!
他是凭着那股味道认出她来的?
可在生完孩子以后,灵蛊的宿主随之发生改变,她身上的味道已经变得越来越淡,几乎完全闻不出来了。
凌夜爵的鼻子还真是灵,居然这样都能被他给发现!
“你先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叶初初又要转过身来,被他一个反剪,直接按在了车门上。
他没忘记自己上次被撒过那种奇奇怪怪的药粉,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作者题外话】:咳咳,凌少,欺负老婆是要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的,你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