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太能说得通。
那个男人的目标如果只是杀了叶初初,他手里已经握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了,直接吹响竹哨,让她失血过多而亡不就行了吗?
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冒着被抓的风险亲自来杀她呢?
还有一点——
聂云曦始终都想不通,男人口中那个“公”字开头的称呼,到底代表了什么……
医院门口不一会儿就围满了人,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叶初初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很快就陷入昏迷当中。
聂云曦急忙下车走到她的身边,而后打电话通知里面的医护人员,一行人走忙脚乱地将她送进急诊室。
凌夜爵闻讯赶来的时候,整张脸色简直阴沉得可怕。
他抬脚就将身边的一个手下踹翻在地,声音冷厉道:“是谁允许你们让她离开医院的?究竟是谁!”
这还是凌夜爵第一次,如此暴怒地对待自己手底下的人。
手下们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脸上都写满了愧疚以及自责。
叶小姐平时对他们都很不错,所以她说自己闷在医院里无聊,想要出去走一走的时候,大家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们却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跟照顾她。
现在叶小姐在医院门口爆发鼻血,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的第三次了。
再这么下去,人迟早会油尽灯枯,凌少能不因此而生他们的气吗?
急诊室门口的气氛有些凝固,最后还是聂云曦开口打破僵局:“夜爵,先别忙着发火了,还是听听看医生究竟怎么说,确认一下初初的情况再来追责吧!”
“你?”
凌夜爵回过头,像是才刚注意到有她这么个人似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云曦噎了噎,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我……我刚准备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就看到初初倒在医院门口了。”
她不敢提到那只竹哨的事情。
对几个没看好叶初初的手下,凌夜爵都能愤怒成这副样子。
万一被他知道,叶初初这次的鼻血很有可能是被她触发的,她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凌夜爵的原谅!
方墨行也匆匆赶来了。
凌夜爵虽然不喜欢他,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比了比下颚示意他直接进急诊室。
门口的灯亮了约莫半个钟头,终于熄灭。
院长跟主治医生摘掉口罩走了出来:“凌少,血已经暂时止住了,但是叶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意思?”
凌夜爵心猛地怔了怔,既然血都已经止住了,她还有什么好不容乐观的?
主治医生开口解释道:“这三次大规模的鼻血,前后间隔实在是太短了,叶小姐虽然身体底子不错,但是再这么下去,早晚都会有熬不住的一天,我跟院长的意思,都是要先把病因给查出来。”
凌夜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有说不让他们查吗?
分明是他们自己废物,查不出来!
院长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是啊,凌少,各种方法咱们都试过了,但还有一样,是之前遗漏下的,也就是抽骨髓,这已经是目前唯一能查出叶小姐病因的希望了!”
抽骨髓……
又是抽骨髓!
凌夜爵暴躁得简直想打人:“就叶初初现在这样的身体,你们能保证,抽完之后她的状况不会恶化吗?”
“不能。”主治医生摇了摇头,“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流鼻血要来得强吧?”
“不需要,霍云深已经联系我了,他对叶初初的病因有眉目,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霍医生?”
院长跟主治医生都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霍医生手里,有叶小姐的骨髓样本吗?”
“当然没有!”
凌夜爵否认道。
那家伙倒是想抽来着,但是他根本不允许!
“那就奇怪了,刚才我们给叶小姐止血的时候,监测仪器上发现她的骨髓似乎是有些异动,所以才判定病因是在骨髓里,既然霍医生都没有拿到叶小姐的骨髓样本,他又是怎么确认病因的呢?”主治医生好奇地询问道。
凌夜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是学医的,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问他做什么?
刚要开口骂人,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谁说我手里没有患者骨髓样本的?”
“霍医生?”
“霍医生,您可终于回来了!”
院长跟主治医生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
有霍云深在,他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不用再继续挨凌夜爵的骂了。
“霍云深,你还真是有脸回来!”
凌夜爵沉着眸色,声音也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霍云深耸耸肩膀:“既然凌少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再回我的实验室好了!”
“回来!”
凌夜爵在他掉头走人之前制止道,“先把叶初初的病因给我说清楚了!”
霍云深当然也不是真的要走,转头看向旁边的院长:“我的办公室你有按时让人打扫吗?”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
院长连连点着头。
开玩笑,他可是霍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啊!
他的事情,全院上下谁敢不放在心上?
霍云深满意地“嗯”了声,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凌少,去我办公室详谈吧!”
在电话里他就提过,叶初初的病因有些复杂,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凌夜爵想了想,抬脚朝着霍云深的办公室走去。
聂云曦也准备跟上,被站在最外面的向岩给拦了下来:“聂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叶小姐的病,凌少跟霍医生会操心的。”
这意思,就是连她都要保密了。
聂云曦自问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只竹哨在作祟。
她又伸长脖子瞧了一眼,最终还是收回视线,点头离开了。
——
院长跟主治医生也被叫了过去。
一路上,霍云深没少向他们问起叶初初的病情。
包括流鼻血的次数,每次的时间间隔,还有一些身体上的数据等等。
凌夜爵听得实在有些不耐烦:“问了这么多,你能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叶初初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吗?”
“凌少想听直接的?”霍云深挑眉笑了笑,随即挥退院长跟主治医生,“很简单,叶小姐是因为你才得的这个怪病,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的话,接下来,她也很有可能会因为你而死。”
“……你、你说什么?”
凌夜爵一下子愣住。
眸光惊恐而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然后他一把揪住霍云深的衣领,厉声质问:“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霍云深的脸上仍旧挂着淡笑,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凝重,“如果不相信的话,就跟我进来做个实验吧!”
正好他们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霍云深打开门,而后启动实验室里的设备跟器材。
只见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他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只密封药箱里取出一排装了淡红色液体的试管,依照次序分别摆放在架子上。
然后介绍道:“这是叶小姐的骨髓样本,我加了溶液稀释过的,但放到这个一千五百倍的显微镜下,还是能够隐约看出来,里面有一些类似米粒形状的不明物质在缓慢地活动着,之所以称这些东西为‘不明物质’,因为这是正常人的骨髓里所没有的,接下来,我要在这个试管当中,掺入一毫克你的血液样本——”
他又取出一堆密封的针剂,上面标注了各种标签,有一毫克的,三毫克的,五毫克的……
按照霍云深的说法,这是凌夜爵自己的血液样本。
可他还是不能理解:“我的血样,你掺到叶初初的骨髓里去做什么?”
“凌少别着急啊,看看不就知道了!”
霍云深说着,将那支写有“一毫克”字样的针剂缓缓注入到试管当中,静止了一会儿之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显微镜下,原本缓慢活动着的不明物质似乎加快了速度,变得比原来要更加活跃一些。
“接下来是三毫克的。”
霍云深又拆开另外一支,注入到第二个试管当中。
不明物质活动的速度再次加快,且比第一个试管当中的还要明显许多。
“五毫克。”
“十毫克。”
“二十毫克。”
…………
他一共准备了七种不同浓度的凌夜爵的血液样本。
在分别注入到叶初初的骨髓样本当中后,呈现的规律就是:血液浓度越高,那种像米粒一样的不明物质活跃程度也就越高。
甚至在最后的那个试管当中,那些“小米粒”就跟安了弹簧似的,几乎就要从显微镜的屏幕里跳出来了。
凌夜爵不由地皱起眉:“霍云深,你做的这个实验,到底是什么意思?给我说人话!”
“凌少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叶小姐的吻,可以缓解你在毒发时的痛苦吗?答案就在这里面了。”
霍云深的语气出奇得平淡,平淡到甚至透着一股子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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