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来坐坐?”虽然是个女娃娃,在女主人眼中,却也算是半个客人。“谢谢。”沈幼芙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她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身份不简单,瞧着那半边没有任何妆容便已经清丽还有微微透着紫光的眼眸,沈幼芙便觉得已经比的过皇后和言淑妃了。
沈幼芙走进,才发现,女子另外半张脸带着面具,面具下面,已经涣散和浑浊的左眼,瞬间增长了可怖感。
沈幼芙也只是瞬间的失神,但还是走了过去,“不知如何称呼?”
沈幼芙成熟老练,若不是那副模样,到让人觉得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看透了一切。
女子怪异地瞧着沈幼芙,还以为是自己只有一双眼睛,晃了神。“我早已经没有了名字,你又是何人?”她入的这冷宫十几年,怕是面前的娃娃当时还没有出生。
“沈幼芙。”她淡淡回了一句,“沈将军之女。”
若是推算,这冷宫的主人怕是认识父亲,沈幼芙猜测,果然如同她所愿罢了,那女子差异了一下,而后仰天大笑。
沙哑的声音,可怖的面孔,一切都显得很狰狞,沈幼芙却像是看待平常人一般,无所畏惧。
待那个女子恢复平静,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你不怕我?”她冷冷问了一句,带着警惕。
“怕什么?”沈幼芙会问,不过也是人,又不是鬼畜,谈何害怕,她心里堂堂正正。
若是鬼畜,又如何能取她性命,她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怕是阎王来了,也无济于事。
“我不过是同着你一样的人。”沈幼芙自嘲了一番,对于她而言,面前的女子不过是过客,认识了便认识了,很快也就忘记了。
这皇宫,沈幼芙如今不经常来,更不会来的这冷宫,又不知晓,这女子还会呆着多久。
“你不像是一个十岁多的娃娃。”女子微微摇头,“叫我平姨便好。”她似是放松了很多,当听到沈幼芙这么一番话的时候。
平姨,是皇帝曾经刚刚登基时的一个妃子,因着貌美,那时候宠及一时,大抵是太过于风光,又不知晓收敛。
也不知为何,后来那皇帝御赐的楼阁被烧毁了,她当时就在里面,命捡回来了,却也毁了一张脸,连同那只漂亮的左眼。
她原本就是傲气的性子,那之后,皇帝怜悯他,还会时不时过来看看她,却也不过是隔着屏风张望。
女人,丢了容颜,就等于丢了一切,她家世背景普通,又哭又闹,闹得皇帝性子都没了,她就主动请缨,去了这冷宫。
在冷宫的十多年里,性子早就磨平了。
沈幼芙像是在听故事一般,听着一切,偶尔抬头,目光四处打量。
不过是一个很简短的故事,却是宫中女人一生的悲哀,“你该庆幸后半辈子是在冷宫度过,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沈幼芙嫣然一笑,如同四月的花,带着几分娇滴滴的青涩,目光却又太过于冷冽。
平姨说完了一切,十分冷静的模样,忍不住一笑,都过去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她自己主动来的这冷宫,冷宫所有的东西,也是她搬过来的,没有多余东西补贴,这些陈列自然也就旧了。
“他现在还好吗?”平姨忽然问了一句,拉着沈幼芙的双手,带着些许紧张的气氛,沈幼芙穆地一顿,她口中的他,怕是当今的皇帝。
可皇上如今过得很是自在,除了底下皇子们的勾心斗角,怕是也没有了,顶多是担心自己的皇位。
平姨,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沈幼芙点头,“有时间过来看看吧,你现在该走了。”平姨并没有留着她,不过是后宫一个牺牲品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沈幼芙又偷偷离开,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外面的天还是大亮,不过只是微微有些泛着红。
一袭鹅黄色泛着红点的宫装,连同上面的金丝都是货真价实,这宫里头的衣着配饰怪不得昂贵。
都是看身份等级准备的,皇后用的东西,自然也是顶级的好,沈幼芙是懂得这一点的。
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快速离开了这里。
府中,热闹一片,一切早已经是打点好了的模样,沈氏正在正厅里对镜开会瞧着,生怕自己的仪容有一分不妥当。
沈氏当真是爱极了沈深之,这些年,还这般模样,每每沈深之回来,沈氏总是一副梳洗打扮的模样,然后又准备了一份镜子,是不是拿出镜子看一番,觉得合适,才放下,反反复复。
像是一个刚出嫁的姑娘,心心念念等待着丈夫晚归一般,十几年如一日,反反复复。
沈深之本来就是一个将军,几乎没有多少在的日子,沈氏便替着他处理好将军府的事情,不让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