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虚弱的摇摇头,她的肚子到不是很痛,只是有些涨的呼吸困难,女子临盆时,会有下坠式疼痛感,这是因为孩子到了期限,要出生时,胎盘脱离时的正常反应,胎盘脱离,所以会向外滑动,这一滑动间,下坠式的疼痛感便是表象,倾画听玲珑说没有很痛便放下了心,看来还能再等一会儿。
丫鬟里间外间的来回折腾,她进来后看到自家主子虚弱得样子,便会焦急稳婆怎么还不来,所以她就会出去看看,出去后,见稳婆没到,她又会担心主子现在的状态,所以又会回去看一眼,就这样,等了很久,就在玲珑下坠感有些剧烈的时候,稳婆终于到了,她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妇女,一双手很是粗糙,长相也是那种憨厚的面貌,话不多,但很谨慎。
她来到后,首先检查玲珑下体的指宽,检查指宽,是用来测算孩子出生困难与否和开始接生时间的,如果孕妇在不得不接生的时候,下体张开的宽度依然不够的话,那么说明生孩子会有阻碍,孩子卡住的可能也会增加,也就是俗称的难产,还有就是指宽也可以作为一个参照标准。
稳婆圈子内也是有一些学问的,她们根据指宽确定要不要开始接生,一般来说,胎盘脱离身体,载着孩子划向外面,它会有一个挤压,这个挤压就是促成下体最后打开的宽度大小的原因,挤压的越重,指宽就越宽,孩子离出生便越近。
有的人因为骨盆窄,影响打开宽度,所以无论挤压的多剧烈,她的指宽都不够,这样便会难产。
倾画看着稳婆熟练的动作,暗暗点头,确实是个很好的稳婆,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那个稳婆是个老人,干了一辈子的接生,而这个人明显岁数要小很多,但娴熟的动作却不比那个老稳婆差。
“夫人快生了,热水准备好了吗?”
倾画还没有答话,丫鬟已经应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拿。”
很快丫鬟便很费力的拎进来一大桶热水,将水桶放下后,她走去旁边拿来盆和手巾,这热水一般来说,最大的用处是给孩子洗身子的,刚出生的孩子,因为和胎盘一起出来,所以身上会有很多血迹和黏腻的羊水,一直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没有细菌和病毒,所以泡在哪里都没问题,但外面不行,孩子刚出生,身子骨弱,如果不清洗干净,以后很容易生病。
二来产妇在生孩子期间,出汗、流羊水什么的,会很脏,热水也是用来清洗下体,洗毛巾擦汗用,这些东西准备妥当后,剩下的,就全看稳婆的了,没有太多相应的器具,除了害在产妇身上的被子外,剩下的就是稳婆的一双手。
不要小瞧这双手,很多经验老道的稳婆就靠着一双手保了很多的母子平安,难产的时候,它们可以用来给产妇按摩,做到推宫助产,产妇没力气的时候,它们可以用来给产妇穴位点按,提气助力。
而今天,这双手却不会那么受累,因为玲珑的状态出奇的好,刚刚很痛的下坠感,自从稳婆来了以后,便没了,无影无踪!
肚子不痛了,身子也没以前脱力了,喘气也很均匀,丫鬟和倾画在旁边伺候,见玲珑不再呻,吟,皆是有些疑惑,丫鬟还好,毕竟年龄小,想的少,但倾画不同,她曾经生过孩子,而且又是大夫,所以想的也多。
“稳婆,我妹妹状态好了很多,与我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差别甚大,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稳婆很淡然的看了倾画一眼说道:“没事的,每个人的状态都不同,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位夫人目前是安全的,疼痛感不剧烈,有可能是现在腹中胎儿有所停留,等一会儿继续下滑时,疼痛感会恢复的。”
倾画听过之后,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不太懂接生的事情,术业有专攻,所以并未太起疑心,再说深宫大院,夜府夫人生孩子,谁敢过来做手脚?阏氏吗?她和玲珑又没有仇怨?
果然过了一刻钟,玲珑的肚子开始疼痛,下坠感突然袭来,玲珑下意识攥紧了倾画的手,倾画赶紧出生安慰:“妹妹别怕,没事的,生孩子时都是如此,你坚持一会儿,尽量深呼吸。”
稳婆也开始忙碌起来,她将头和手伸进玲珑所盖的被子,只留下半身在外,对着玲珑说道:“用力!”
玲珑很紧张,听了稳婆的话赶紧使劲顶肚子,尽量让力气都往下走,丫鬟一脸的汗珠站在一旁祈祷,她还年轻,没有经验,不懂这些东西,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母子平安,稳婆一直喊着用力,一句接一句,玲珑将身子上的所有力气都使了出来,可稳婆还是再喊。
她有些无助的看向倾画,倾画用眼神为玲珑加油,另一只手放在玲珑的肚子上帮助她用力挤压,三个人忙的不可开交,外面一群人等待着,仆人们站了很多,这些人是随时待命的,如果生产过程中有什么事情,他们负责传递,有大事件发生,他们也会出府请人过来帮忙。
老妈子也站了不少,孩子出生后,稳婆是不管清洗的,他们一般只负责接生,接生过后,洗了手,领了钱便走,只要出了府,孩子的任何后续问题,都与她们无关,有人可能说这是不负责,但也没办法,很多人家生了孩子,没过一刻钟便夭折,这本身与稳婆关系不大的,但就有人家会不依不饶,甚至索要赔偿,所以到后来,稳婆接生完便会走,走的越快越好,这样一来,就会少了很多吃力不讨好的麻烦。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老妈子出马了,孩子出生,她们会第一时间进去,抱孩子的抱孩子,调水温的调水温,一切准备妥当后,将孩子的身子小心的清洗一番,包好后送到孩子母亲的身边,待孩子母亲休息过后,好能第一时间给孩子喂奶。
玲珑躺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要问她现在最想的人是谁,那无疑便是夜宁,夫人生孩子,夫君不在,这在当时可不多见,一般都是夫君在外面等待着,虽然不能进去观看,但对于正在受苦的女人来说,这多少也是种精神上的寄托。
“孩子有些不正,头有些歪,夫人忍一忍,我先把孩子调整调整。”
稳婆一边忙碌一边说着,玲珑惊恐得看着倾画,倾画尽量保持镇定,虽然她知道这种状况很容易难产,但玲珑不知道,如果玲珑知道了,肯定会影响到后续的接生。
“没事没事,稳婆不是说了嘛,只是有些胎位不正而已,调整调整就好了,你稳住精神,全当休息会儿。”
说着话,倾画将放在玲珑肚子上的手轻轻拿开,在丫鬟手里接过毛巾,为玲珑轻轻擦去额头与脸颊上的汗水,突然间,倾画的鼻子抽了抽,这手巾上的味道……
呼延简这些时日忙的有些过分,一天他只睡两个时辰,甚至亲自加入到搜寻的队伍中,阏氏越是藏的深,他来自内心深处的焦急感就越大,从两周前他就在等待阏氏的动作,但两周之后,他都没有接到国都内有任何可疑的事情发生,这很不符合常理。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排查,他不相信阏氏会真的这么消停,所以这也说明,阏氏可能在暗中已经出手,如果出手了,那可就坏了,敌在暗处对己方大大不利啊!
秋云在一旁看着呼延简烦躁的走着,有些烦感的道:“你能不能别走了,坐下来慢慢想不行吗?”
呼延简不理她,自顾自的继续走,秋云瞪了他一眼:“说句话行吗?到底怎么了?”
呼延简手握情报,在另一只手上轻轻拍打着,有些疑惑的道:“今日和往日一样,各行各业,各家各派均无人员调动,而且也无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