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桑慈忽然想起刚刚程意心趾高气扬说她配不上秦懿的样子，她再一看程意心现在悲伤的模样，她心里一下平衡了，对她的那些同情也因为想起她刚刚的那些恶毒言语而消散了些许。

可怜之人向来必有可恨之处。

“走吧。”秦懿摸了摸穆桑慈的脑袋，见她神色不忍，他蹙了蹙眉。

看来，教她识人这件事真是刻不容缓了。

怎么对着谁都能泛起同情。

对着秦上景能如此，对着程意心也能如此。

因为还小么？

怎么程意心和秦上景都不这样。

说起来还是在深宫待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天真。

穆桑慈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跟着秦懿往外走。

路过程意心时，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程意心双眼通红，眼泪已经干涸，她像是终于回过神，声音里的哭腔还未恢复。

“表哥表嫂再见，我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妈妈。”

秦懿脚步一顿，牵着穆桑慈又在秦枫的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一起离去。

回家路上，车子一路徐徐·向前。

秦懿的眸光一片深邃，少了许多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穆桑慈知道他这样的变化来自于秦枫的病情，去医院的路上，她已经大概知道秦枫的最后期限，她不想他总是因为想着这件事而心情忧郁。

穆桑慈企图转移他的转移力。

“刚刚你说程意心是因为听见她骂我了吗？”

她以为在程意心开始说那些难听话的时候，他就听到了，然后站在一边没有走出来，想起这个场景，心里又是一片温暖。

“她还骂你了？”秦懿偏过头看她，神色不怎么好。

看来程意心不仅明晃晃的欺负她，还这么恶劣的欺负她？

“也没有。”穆桑慈不安的抿了抿唇，有些被他忽然下沉的脸色吓到，难怪程意心刚刚哭的那么的厉害，她避重就轻地故意用打趣的方式说出来。

“她就是说我配不上你，也没说别的什么。”

她觉得其他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可说出来告状的，说多了反倒是显得她很斤斤计较一样。

再说，程意心说的那些东西都太危险可怕了，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有脑子的人能说出来的事儿，她说出来都觉得害怕。

“是么。”秦懿微微眯了眯眸子，被她抑扬顿挫的可爱语气说的心里柔软下来，他幽幽地看向她，“那桑桑觉得如何。”

“我吗？”穆桑慈愣愣地看着他，她满脑子都是他刚刚叫她的那句“桑桑”，温柔的简直不像话！

她恨不得让他再说一遍然后录音收藏。

“嗯？”秦懿见她呆愣的小脸，伸手捏了捏。

“啊。”穆桑慈慢吞吞反应过来，她仔细想了想配不配的这个问题，然后十分认真的说。

“在没见到上都的这些名媛淑女之前，我还不敢肯定，今晚见过之后，我觉得放眼整个上都，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穆桑慈又想了想。

“而且，全上都，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