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费云夕渐行渐远的背影,杜珣捏着离婚协议书的手紧了又紧。狭长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费云夕,你想甩开我,我却偏偏不让你如愿。
杜珣抬起手,将手中那份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你不是要每天送一份过来吗?那你送一份,我便撕一份,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你费云夕有耐心,还是我杜珣有毅力!
一片又一片的纸屑漫天飞舞,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杜珣拍了拍手,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而这一切,都被身后的林枚看在了眼里。她的眼睛里折射出一股阴冷的光芒,双手紧紧握起,长而尖锐的指甲掐紧掌心也没感觉到痛。
因为她更痛的是她的心。
为了接近杜珣,她使了多少手段?又花费了多少心思?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这个费云夕却还是阴魂不散?欲擒故纵是吗?她想要通过离婚来留住杜珣吗?那她偏偏不得让她如愿。
双手再次握紧,隐隐泛白的指关节无时不刻不在展示着林枚此刻心中的愤怒。
医院内,刚刚打完针,又在护士的监督下吃完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药,并叮嘱他好好休息的陆雨池躺在病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距离上次费云夕来看他,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虽然他时常安慰自己,她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抽不开身,可是医院里那些不经意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
听说她的孩子流掉了,听说她刚刚醒过来杜珣的母亲就拿着离婚协议书扔在她的脸上,听说……
陆雨池干脆坐了起来,呆呆的盯着窗外。
或许,当初他不该放手的,如果他当初不放手的话,那她现在……不!想到这里,陆雨池苦笑了一下,然后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放手又能怎样?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够给得了她幸福呢?
许是病得久了,陆雨池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只是,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费云夕了。但是放不下又怎么样呢?现在的他,连去找她的力气都没有。
眼角微微有些湿润,陆雨池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响,回过头去,刚刚还黯淡无光的眸子却突然闪现出一道光彩。
来人不是费云夕又是谁?
费云夕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病床前旁边的柜子上,装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样,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说着,她转过头去,便看到陆雨池眼角亮晶晶的,当下急道,“雨池,你怎么了,可是哪里疼?”一边问着,一边就要去叫医生。
陆雨池连忙拉住她,“云夕,我没事。”说话间,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只是好久不见你来,以为你……”
大概生病的人都比较缺乏安全感吧。费云夕在心中这样想着,就像以前她生病的时候一样,总是害怕自己被丢下。所以如今陆雨池有这样的反应,她也能够理解。
“我说你都在乱想什么呢,我只是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时间来……。”费云夕拿起热水瓶,想帮陆雨池倒点热水。
“我都听说了。”陆雨池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以为他是瞎子吗?如果说他没有见到此刻的她,或许他还能骗自己说她没事,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本该七个月了,可如今……她真的以为他看不见吗?
听了这话,费云夕心中一颤,然后一个慌神,差点将滚烫的开水倒在自己手上。吓得陆雨池赶紧起身去拉她,“你怎样,有没有被烫到。”
费云夕摇摇头,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扶着陆雨池躺下去,不禁责备他生着病还乱动,万一磕着了怎么办?口上这样说着,其实她心里知道,陆雨池其实是担心她。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人不羡慕,而她也一直以为他们会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结婚,生字,一起白头到老。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半路竟杀出个杜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