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晓一愣,忙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羞恼道:“我生病不可以吗?就兴你自己生病啊?!”
见她恢复了中气十足,醒目圆瞪炸毛的样子,公孙漠满意的抿唇:看样子没病,这样才是她沈晓晓嘛,刚才的样子太瘆人了。
沈晓晓也是气恼自己的失态,跺脚吼道:“你笑什么?我生病你就这么高兴啊?”
“既然你自己觉得生病了,那就叫大夫来给你开个方子,这安王府的大夫医术还不错。”公孙漠单手握拳掩住唇边要漾开的笑意。
沈晓晓这才觉得自己被他绕进去了,啐了一口,“你戏弄人!”
语毕转身跑了出去,差点和进来的清风撞个满怀。幸亏清风身手好,灵敏的躲开了。
公孙漠微微蹙眉:这般的毛毛躁躁!
清风急步进来,看到公孙漠唇角的笑容,和眼里的光彩,不由的一愣。公子已经很久没这样真心笑过了,而且那眼中竟还带着点狡黠,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莫不是对沈晓晓已经……
公孙漠见他走的急,却愣在那里,问道:“可是有事?”
“哦!”清风禀神色微恙,敛眸禀报道:“西邵的人来信,说睿亲王妃逃脱了。”
“真的?”公孙漠惊喜,“太好了,速速派人去接应九久,不得有失!”
“是!”清风应声退下,在门口顿住脚步,默默摇头叹息:好不容易公子要移情别恋,这睿亲王妃一来,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那边沈晓晓跑回自己的院子,气呼呼的坐到榻上,想起公孙漠那打趣的目光,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坚挺的鼻梁,还有那强忍笑意的唇,有些晃了神,竟连笑出声来都不晓得。
最后还是采诗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惊得沈晓晓一个后仰,重重靠在软枕上,才算彻底结束了她神经病一样的傻笑。
采诗摸着自己的脸,自己长得也没那么吓人吧?怎么表小姐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表小姐?”采诗又凑了上去,一本正经的道:“你发什么愣呢?想公孙五公子呢?”
沈晓晓捂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肝,若不是打不过采诗,她真想把这丫头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红着脸啐了她一口,“你个没上没下的小蹄子,没个正经,我看该给你找个夫家成亲了!”
采诗的脑海中闪过韩潇那张娃娃脸,那双幽怨的大眼睛。忙甩头把他甩出脑海,板起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正色道:“是表小姐想嫁人了吧?不然大将军和夫人要人把你接回去,你怎么就是不回?”
沈晓晓闻言脑子里有警铃大作,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方才瞧着那病秧子,怎么就入了迷呢?
……
木九久买了一身新衣裳,找了客栈洗了个澡换上,稍微易了一下容,把自己扮老了十几岁。然后到客栈的一楼用饭,顺便探听一下有什么消息。
好在西邵的民风比较开放,女子可以大大方方的上街,也不用戴帷帽或者面纱。所以木九久自己住店、用饭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二见到木九久躬身作揖,做了个请的姿势,“客官,这边请!”
木九久被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清水,几个小菜。
突然,门口的小二紧张的扬声叫喝:“大家都不要走动,冲撞了贵人,你们承担不起!”
客人们都好奇的看向门口,有十数个精壮的护卫杀气腾腾的进来,护卫的打扮都是南月的服饰,个个腰佩长剑、目露寒光,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有两个把在楼梯口,其余的都上楼清场。
肯定是有大人物来了,大家都好奇而敬畏抻着脖子张望。
只见有几个带着武器的护卫抬着几只大红描金漆的箱子,箱子四角包着铜护角。后面一个体态袅娜、仪态万千的女子被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上了楼,透过薄薄的皂纱,离得近的人隐约看出那娇媚的绝世容颜,不仅摒住了呼吸。
后面陆陆续续进来护卫、小厮簇拥着一个衣着不凡、不可一世的十八岁左右的翩翩公子,一箱箱的行礼紧随其后抬上去。
这一众人陆陆续续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等最后一个护卫转过楼梯没了影子,小二才敢大声招呼客人,大厅内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靠窗的一个桌子边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英姿飒爽的男子目光深邃的目送着一行人上楼。
如宝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盏,斜睨着正在摆菜的小二,“那伙人看穿着是南月人,是南月来使吗?这么大的排场?”
小二带着谦恭的微笑:“要说是来使也算得上,是律郡郡守的大公子,律郡自从归了南月,这郡守就换成这位公子的父亲了。”
律郡是南月和西邵接壤的重要边塞小镇,是这次麝月公主嫁妆中最大的一个边塞城镇。既然已经归了南月的领土,那郡守自然要换成南月人了。
那男子点点头遣退了小二,目光锐利的扫视了大堂内的众人一眼。掠过木九久后又突然转了回来,正和木九久审视的目光对上。
木九久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又说不来在哪里见过,有什么不同。
同样男人望向她的目光也渐渐充满了探究,深邃的眸子眯了眯,渐渐有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木九久忙把眼神移开,竟然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很自信,这里的人很少有人见过她,更不会轻易认出她。
但这个男人的目光里透着威严和正义,有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秘密都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一般。
男人收回目光对着上菜的小二,道:“给我备一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