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很怕兔子?”夏钰瑶没开口,陈伯先问道。
夏钰瑶皱眉,因为先前见陈伯对芍药极好,这会儿听他这样问,就不免有种他在揭自己伤疤的感觉,很不舒服,偏偏有心想拿出自己的威严,又实在是怕他手里的兔子,只好抿紧唇不说话。
陈伯知道她是害怕,温和的笑了笑:“少夫人现在也在怕公子?”芍药拧着兔子去河边找他,就眉飞色舞的说她怕兔子,只是芍药没明白过来,陆怀谨为什么让她把兔子送去杀了,不就是因为夏钰瑶害怕。
听他一口说破自己的心事,夏钰瑶惊慌的抬头,看到兔子又瑟瑟的缩回去,还是不搭话,如果是别的事的被说破,她还能装一下镇定,可是牵扯到陆怀谨,她觉得难堪,自己竟然会怕自己喜欢的人。
“其实少夫人不用这么怕公子。”陈伯看见她惊惶,暗暗叹气劝道,“公子他的脾气比以前已经好了很多,对少夫人也很好。”起码不会随便杀人,如果是遇见夏钰瑶之前,她的护卫丫鬟出了夏国国都就会全部化成血水,哪会只死那么一个。
夏钰瑶闻言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现在的脾气还叫好?那之前该是有多坏?有了这个疑问,心底的不安就越多,在国都的两个月,他对她的好,难道都是她在做梦吗?
心底越来越沉重,夏钰瑶咬紧唇,抱着胳膊的手用力抓紧衣服,她想起在山谷时,到了夜晚万籁俱寂,一个人是有多害怕,可是到了天亮,她就会期待起来,希望陆怀谨能早点儿回来,告诉她原因,随便什么原因都好,只要他说她就相信。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对她也越来越无常。
“棠梨他们……”抿了抿唇,夏钰瑶小声的开口,但声音刚出口,她就顿住了,小半张脸都藏在胳膊圈起来的黑暗里,她觉得棠梨可能已经不在了,棠梨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么久,但是她不敢问。
“棠梨姑娘受了些伤,少夫人放心,邾篱说没有大碍,只是要多养养,他们在后边行得慢,最迟到了江城他们也会到。”陈伯知道夏钰瑶在关心什么,暗暗叹气说道,现在她身边只剩下棠梨了。
夏钰瑶惊慌的抬头:“棠梨她怎么了?”
“从树上摔下来,伤了腿,只要好好养着,不会留下什么痛症。”陈伯很好心的说了个谎,如果让少夫人知道是公子伤了棠梨,心里怕是更不舒服。
那几个护卫是夏钰瑶出嫁时宫里头给的,忠心不忠心倒是两说,只比不上棠梨自小跟着她感情深厚,死了也就死了。
听陈伯说完,夏钰瑶微微放下些心,她知道陈伯是陆怀谨最信任的人,但这种小事应该不会骗她,其实也没有必要再骗她了,这里又不是国都,她又是孤身一人,身无分文离了陆怀谨,她根本哪里都去不了。
陈伯看着她又缩回去,无奈的摇头,公子这是把人欺负狠了,现在竟连公子去了哪里也不问。
夏钰瑶缩了半天,直到兔子熟透了陆怀谨也没有回来,芍药也没有回来,她的心又沉了沉,因为清晨的揣测,只是她真的不敢问,怕得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陈伯回马车里拿了些点心出来,劝她吃了几个才道:“少夫人不用担心,公子很快就会回来。”
夏钰瑶没有胃口,尽管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忍着恶心吃了几个,听见陈伯的话,垂下眼嗯了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在担心陆怀谨,但她现在不敢闹脾气否认,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不敢。
陆怀谨要她乖乖的。
她就要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