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夏国主就到了,看见在外面的夏钰瑶和陆怀瑾,脸色稍松,对身后的太监道:“送公主驸马到偏殿去。”吩咐完就急匆匆的进了屋里。
夏国主和娴毓皇后是少年夫妻,娴毓皇后这些年执掌后宫未曾出过差错,又儿女俱全,在夏国主心中的地位自是无人能及,现在听见皇后吐血,夏国主也是头一回失了身为国主的镇定。
夏钰瑶知道送到偏殿是什么意思,哪怕早就对这个父皇失了望,但听到这句话,心底依旧寒了下,看来她没有指望夏国主是对的,在夏国主眼里,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儿而已。
陆怀瑾不知宫里的这些规矩,听见那太监请自己去偏殿,便拉着夏钰瑶过去了,毕竟,即使夏国主对他动了杀心,也没有能力杀死他。
信儿则好奇着,这里的房子都比家里的还要大,她以为家里的房子已经够大了。
邾篱一脸无所谓的跟在后头,她是大夫,善用药,自然也熟知各类毒性,若是动起手来,最不怕的就是人多,她只怕别人比自己厉害,抗得住毒性而已。
不过好在夏国都里没有比她厉害的,而那些禁卫军,不过几包毒粉就能解决,因此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娴毓皇后中毒会牵连到自己,因为牵连到了也不怕。
因此四人只有夏钰瑶心里不舒服,进了偏殿就看着外面,什么话也没有说。
信儿看够了房子,见只剩下自己家的人,从陆怀瑾怀里下来,跑到夏钰瑶身边抓着她的袖子叫道:“娘亲,抱抱。”
邾篱闻言忍不住笑了,先一步俯身摸了摸信儿的脑袋:“姐姐抱好不好?姐姐带你上去玩。”邾篱指了指屋顶。
信儿的目光在邾篱和夏钰瑶之间徘徊,显然邾篱给的诱惑也很大,但她也想要娘亲抱,她瘪了下嘴,小手伸到邾篱面前:“抱。”
邾篱笑了,抱上她低声道:“信儿乖,姐姐带信儿去玩,让爹爹和娘亲说话。”
信儿趴在邾篱肩上,看着夏钰瑶和陆怀瑾,却见娘亲和爹爹都不搭理自己,又瘪了下小嘴,不高兴的扭头。
见碍事的两人都走了,陆怀瑾走到夏钰瑶身边,将她揽进怀里:“阿瑶,不怕,还有我。”虽然他不知道夏国主那句话背后的深意,但陆怀瑾能感觉到,从夏国主说了那句话以后,夏钰瑶的情绪就差了许多。
显然夏国主对娴毓皇后的紧张,让夏钰瑶想到了以前的事。
夏钰瑶也没想到被陆怀瑾折磨了那么久,生不如死,最后会安慰她的也只有他。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她很难过,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皇兄皇姐们叫那个男人父皇,也知道父皇会去看皇兄皇姐们,但是父皇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她,她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母妃死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母妃死了,父皇也没有来过。
来的只是父皇身边的一个常侍,将母妃草草葬了,也再没有来过,如果不是每日里她的饭食都不缺,每月的分例未曾少过,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其实已经被抛弃了,就跟冷宫里那些女人一样。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见不到父皇,宫宴的位置总在后头,皇兄皇姐们总挡着她的眼,她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她大了些,皇后娘娘安排她学了不少东西,也能时常到皇后宫中作陪,她才能见到父皇几次,但每次父皇的目光不是在皇兄皇姐们身上,就是在那些公子姑娘身上,从来都不会看她。
有些东西得不到其实也没什么,失望够了也就过去了,可父皇给她选了个驸马,皇姐们都是皇后娘娘做主的,父皇不过是下旨而已,只有她的驸马是父皇亲自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