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姨姨不会不要信儿的。”棠梨愣了下,急忙答道,打了热水来把她满身的泥水都洗掉,换上干净的衣服,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信儿不安的抓着棠梨的衣服,尾巴缠着她的腿,仿佛一松懈她就不会跑不见了。
邾篱看着她忙碌,瘪嘴哼了声戳在信儿额头上:“坏丫头,下次再乱跑,我就把你拿去喂小黑。”
信儿被戳疼了,慌忙往棠梨怀里躲,大眼睛怯怯的望着邾篱,看得邾篱直翻白眼,这丫头胆子太小了。
棠梨护着信儿瞪了眼邾篱:“出去!”
出去就出去!
邾篱冲信儿做了个鬼脸,出门就去找陈伯,芍药这事她还得找陈伯商量下。
屋里依旧昏暗,只有门口遗漏些光进去,见陆怀瑾没在,邾篱偷偷皱了下眉头,她不喜欢黑,偏偏陆怀瑾这条臭蛇越来越有返归本性的架势,喜欢黑不说,还喜欢潮。
要不是陈伯安排人打扫得勤快,房子里都快长霉了。
芍药正坐在离门口不远的矮桌边,满脸都是不高兴的郁闷,显然方才陆怀瑾留下她不是想亲近她,还做了让她很不高兴的事。
瞄了眼立在一旁的陈伯,邾篱凑过去将声音压得极低:“怎么了?”
陈伯看了她眼,用同样低的声音吐出来两个字:“搜魂。”
啊?
邾篱不自觉睁大眼,瞄了眼还在郁闷的芍药,急忙收回目光,娘耶,还好芍药心智弱,搞不清楚搜魂是什么,不然不得恨死陆怀瑾。
不过瞧现在的情形,邾篱抿了抿唇低声问道:“没成?”
陈伯点头,确实没成。
邾篱:“……”
好吧,她现在肯定夏钰瑶和芍药的魂魄都被动过手脚,自然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白发红衣的女人,可这一年他们也有寻找她,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丝毫踪迹。
不,也不是全没有,能悄无声息把芍药放进万鬼窟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芍药的肉身,很可能还在那个女人手里!
这个认识让邾篱觉得很不好,她在那个女人手里就是个废物,被她随意揉捏。
陈伯也想到这一茬,看着芍药默默地叹口气:“公子说过两日回公主府。”
邾篱惊讶,这可稀罕了,这一年陆怀瑾就是睡大街都没回过公主府,今天竟然主动提出来,不过瞅了眼芍药,邾篱觉得自己应该理解陆怀瑾的心情,然后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恶毒啊!”
感慨脱口而出,陈伯看了她一眼,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邾篱急忙挪远些,挪了两步又凑到芍药眼前:“小芍药要不要去看昨天的小妹妹?”
芍药正郁闷着,别嘴不搭理她。
邾篱才不管她搭理不搭理,说完就拽着她跑出去,让她陪信儿玩去,信儿整天缠着棠梨也不是个事儿呀。
陈伯见邾篱把芍药带走了,微微叹气就陆怀瑾出来,急忙道:“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陆怀瑾看着屋外还没有停歇的大雨,神情漠然,许久才对陈伯道:“娘子她,很怕我。”
经历过那些,哪有不怕的。
陈伯在心底苦笑,低声道:“公子以后对少夫人好些,少夫人就不会怕公子了。”
这样就可以吗?
陆怀瑾垂下眼,想起夏钰瑶惊恐躲藏的模样,心底又一阵阵的痛,很熟悉的疼痛,以前看到她失望难过时也会有,只是以前有怒气淹没,这一年来却只剩下疼。
他总觉得娘子会离开自己,总担心着,以为有了孩子娘子就再也不会想离开,却忽略了世事多变,有时候不是娘子想要离开他,而是娘子被迫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