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以为陆怀谨现在是宠着芍药,什么都让她去见识,比当初对九公主要好几分,便无人敢提,先前他宠着那位九公主的时候便护短到让人见了他就想跑。
却不知陆怀谨是没带过小孩子,不知道有些地方小孩子不能去,只觉得芍药心智弱什么都不懂,看了也看不懂,所以看看也无妨,因此上哪儿都带着她。
这一番误会,让芍药对凡人的认识产生了很大的偏差。
国都里发生的事自是没有人会跟夏钰瑶说,棠梨被邾篱留在医阁里当端茶送水的丫鬟,见不到别的人也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什么样了,而峪王府中,沈丹青只知道自己被赐了婚,在沈潋青的刻意隐瞒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无人敢同他说。
那日陆怀谨踩断了沈丹青的腿,同时也留下妖气在他体内,令他的伤极难好起来。
原本有晏清河帮他驱逐妖气,可这些日子晏清河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直都没有出现,沈丹青只能每日里自己凝聚微弱的灵气治伤,他又不愿意向自己师父求助,妖气驱逐得慢,伤好得更慢。
沈丹青不得不让沈潋青替自己表明态度,连夏锦瑟来时也被拒之门外,只是这些外人并不知道,众人只道峪王世子受了伤,五公主日日去探望,两人果真是情深。
沈潋青看着夏锦瑟每日来都见不到沈丹青,最终失望而去,不得不准备去见夏钰瑶。
起码要让她哥对那个女人死心。
沈潋青是寻了个陆怀谨出门的时候去的,带着城外庄子里一早送来的新鲜果子,看门的少年人反反复复将她的帖子看了又看,才说要进去通报。
这国都里竟也有她难进去的地方?
沈潋青皱眉等得有些烦躁,她今日穿了件冰蚕丝织的富贵衫裙,既彰显身份又不会热,但在公主府门口耗得时间太多了,马车里准备的冰不多,现在已经尽数化成水,外面的炎热侵袭进来,她手心里也不禁冒出来些汗。
又等了半刻钟的功夫,公主府的管家带着人出来迎接,将已经因为炎热而不耐烦起来的南虞郡主请了进去。
“郡主恕罪,公主最近身子不适。”陈伯说道。
沈潋青微微颔首,国都的流言她是知道的,但那种流言对峪王府并不会造成丝毫损害,她便没有管。
可夏钰瑶也任由流言散布,她就不得不怀疑夏钰瑶确如流言里一般,嫁了人还肖想着她哥哥。
因此现在听到公主府管家的话,沈潋青便以为夏钰瑶身子不适是因为那些流言,心里又多了几分恼意,等见到夏钰瑶时她心里的恼怒又重了些。
这位九公主面色红润得很,连人都比先前胖了圈,穿着身暗红洒金的牡丹罩衫,头上只戴了支暗红的芙蓉玉簪,倒把她衬得气色越发得好,哪里有半分被流言所困的模样,更遑论是身子不适。
更让沈潋青暗暗皱眉的是,夏钰瑶并没有起身迎她,只是倚靠着软榻让她免礼。
虽然夏钰瑶的品阶是比她高,但国都里并不是品阶就能决定一切的,便是去长公主府上,长公主也要起身迎她。
这一路行来的怠慢,沈潋青想着自己来的目的,才忍住心里的恼怒上前道:“方才管家说公主身子不适,我瞧着气色倒不错。”
夏钰瑶不知道外面的事,听不出来沈潋青克制的怒意,最近她的身子确实不大舒服,听见沈潋青的话,轻声道:“是有些不适,最近都不能出门。”
沈潋青闻言心底又一阵恼怒,暗道她莫不是把自己当傻子,她哪里有半点儿不适?脸上却笑道:“那公主可要注意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