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苏九思和苏凉音一起出去选婢女。

京城有一条街道叫南街，这里聚集着卖身为奴的年轻的女子。

她们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无奈之下卖身为奴，从街头到街尾全部都是，专门供大户人家来挑选，长得漂亮的大多会被年轻的公子跳去做侍妾，姿色一般的则入府为婢女。

她们过来的时候，街上熙熙攘攘，非常热闹，街道的两旁跪满了少女，有些甚至才十一二岁，全部都垂着头。

来这里逛的大多都是男人，或者府中有地位的嬷嬷和管事，少有年轻的女子出现在这里。

“居然有这么多要卖身的女子，姐，我们买那个吧！她看起来好可怜。”

苏凉音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显然有些害怕。

苏九思摇头，“她不行，胆子太小，上不了台面，我们没有时间手把手去调tiao，跟着我们，会有许多危险，胆子不能小，脑子也不能太过简单。

妙音，你记着，我们来此是选合适的人，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苦，这些都需要自己承担，旁人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想要摆脱困境，靠的是自己。”

苏凉音显然没想到苏九思会说这种话，有些愣愣的，却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苏九思改变的还真不是一丁点，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若不是她什么都记得，她都要怀疑这不是她的姐姐，从前的苏九思比她还要心软。

苏凉音发愣的时候，一直再暗中观察的苏九思已经走到了一对姐妹面前，两人都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

不同于其他人垂着头，她们两人挺直了腰杆。

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大一些，应该是姐姐，听到旁边的少女再咳嗽，马上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眼中透出浓浓的关心。

两人皮肤都有些黑，其中一个相貌平平，看着年纪稍小一点的少女长得倒是清秀，只是眼睛处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因此在她们停留的人很少。

苏九思走到了她们面前，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年长的少女马上抬头，看起来非常沉稳，“小姐，你需要婢女吗？”

“为何要卖身？”

苏九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语气非常平静。

“为了还债，我爹之前重病，我们借遍了街坊邻居，如今我爹不在了，我们要把欠的债全部还掉。”

“你们是女子，若是想避过这笔债，直接远走他乡嫁人便是，街坊邻居奈何不了你们。”

苏九思故意这样说，想想试试她们的态度。

若是只欠一个人，她们必定走不掉，债主可以报官。

但她说借遍了所有的街坊邻居，每个人欠着的应该不多，就算要不回来，也只能自认倒霉，她们若是执意要赖，是可以赖掉的。

“那怎么行，街坊仗义伸手相助，我们怎能做这种事情，她们都不容易，这债无论如何都要还。”另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紫苏，这是我姐姐紫兰。”

“小姐，你若是要买下我们，我希望你能够把我们一起买走，我不想和紫苏分开，我们姐妹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必定尽心尽力侍奉小姐。”

紫兰说着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