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悠然迅速用空白画纸遮住了画面,笑吟吟的拒绝道。
"让我看看。"梓逸将脸凑到她的肩膀上方,想要以身高优势看到画面的内容。
他陡然靠近的气息,和散发出的温热,让悠然差点心脏病发,倒在当下。
"还不行。"她弱弱的坚持道。
"不让就不让,谁稀罕?"梓逸也不再勉强,挑了挑眉峰,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
悠然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满目都是星辰。什么时候,才能像在扬州老家时那样,时时刻刻陪在左右呢?"今日外面的动静,似乎结束的有些早。你怎么不趁着安静,多教一会儿?"
梓逸在画桌下,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背对着湖面。"没办法,我也是凡夫俗子,也会想要躲懒,也有相思之苦需要化解。"
悠然心中欢喜,但嘴上却还是跟他开了句玩笑:"躲懒是真的,相思之苦,我看未必。梓逸向来高傲,哪会有什么相思之苦?"
梓逸转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真的有,而且,唯有你才是医我的药。"
她的半边脸都酥麻了,垂下眸子,抿着笑意回道:"那你可就糟了。我这药铺,可不是时时都开张的。"
"那怎么办?"梓逸笑着,温柔又霸道的说道:"看来为今之计,我只能强娶了你这小掌柜。"
"你是个开镖局的,又不是做山贼的。"悠然也笑着回应。
梓逸却正了正神色,颇为认真的问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
她羞红了脸,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却也很清晰的说出了答案:"愿意的。"
梓逸心中既暖又甜,牵着她的那只手,又握紧了一些。"悠然,一切都快尘埃落定了。等王爷的新政顺利颁布,我想娶你为妻。这里再好,都是人家家里。我们是时候,该回自己的家了。我爹,可是对你做的家乡菜,念念不忘呢。"
他的眼眸中,语气中,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他已经许久,没有对"家"这个字,有着这样热切的期待。
悠然被他表现出的这种热望,感动到心窝子里。转过头深情的望向他,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承诺。"此事,我已经有了打算。新法之中,修改了些许合婚与和离的法令。等到正式颁布,我便去礼部,递交和离书。归还当初的聘礼,只等太子认定,便可和离了。他即使不同意,我也会请摄政王与礼部尚书替我从中调停的。"
梓逸深深的望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又发自肺腑的感慨了一句:"不得不说,无论是王爷还是王妃,在这件事上给予咱们的帮助,都是无法衡量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周围有个熟悉的女声乍然响起--"咳咳……夫君,听没听见,好像有人在夸我们呢!"
梓逸和悠然这才惊觉,有一双人的脚步声,正从树林里经过。仔细一瞧,正是南宫羡搂着媳妇儿穿过桃林。
"你每次偷听,都一定要让别人知道吗?"南宫羡有些哭笑不得的问映雪。他不明白,这种时候,装聋作哑的打个酱油,不是更好吗?
映雪却理直气壮的回道:"我可没偷听,我都是正大光明的听。"
"强词夺理。"南宫羡笑着用手捏了一下她俏皮的粉鼻。
"对了夫君,今天他们中午就散了。你说……会不会又要搞出别的幺蛾子?"轻松戏谑的心情只维持了一瞬间,映雪的心思便又回到了目前王府面临的困境。
南宫羡颇为认真的回答道:"这不好说。不过你放心,外面的禁军我暂且不会撤的。而且我猜,等我明日将新法典颁布出去,就不会再有多少人跑来闹事了。"
映雪抬头看他意气风发的脸,笑着问:"这么有信心啊?"
他胸有成竹,有理有节的分析道:"百姓最关心的还是民生。新政新法,够他们研究好一阵子。哪还有精力瞎起哄?至于剩下那些,要么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杂碎,要么就都是对手的爪牙。他们只要再敢来,我就敢一网打尽。"
听他如此一说,映雪便彻底放下心来。对于政治与权谋方面的智商,丈夫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座泰山。
两人穿过花园,刚来到寝殿附近,便看见来福从回廊里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神色严肃的唤了一声:"王爷,娘娘!"
"有事吗?"南宫羡问。
来福正色回了句:"建邺县县衙差人前来禀告,说杀害牛嫂的人,已经找到了。"
"是谁?"南宫羡立刻追问。
来福却抿了抿嘴,卖了个关子:"要不……您还是亲自去看一眼吧。"
南宫羡猜测事情大概没那么简单,便也正色点了点头。
映雪也果断的要求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个人坐着马车,火速赶往了位于京城西郊的建邺县县衙。
县令许大人,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见到王爷和王妃走下马车,赶忙带领众属下,高呼千岁,跪了一地。
"人在哪?"南宫羡面无表情的边走边问。
许大人赶紧起身,做了个有情的姿势:"王爷娘娘请随我来。"说罢,便引着三人走进衙司。
到了目的地的门口,南宫羡才意识到,这所谓的凶手,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停尸房里散发出令人不悦的气息。他不知道尸体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不想冒然让映雪看见,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便将她留在了外面:"你先在这里等我。"
映雪知道丈夫的用心,便也乖乖的点头答应了。
掀开白布,看到牛金宝狰狞恐怖的脸和挂在嘴边的舌头,南宫羡庆幸没让妻子跟进来。
"启禀王爷,尸体,是下午申时左右被人发现的。吊死在城南山的树上。这封信,是在他衣兜里找到的,请王爷过目。"说着许大人将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了南宫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