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在为殿下担心。"吴悠然真诚的说道。在她心目中,太子虽然有种种缺点,但至少,是仁慈善良的。她不希望他最终以惨淡的结局收场。
南宫喆笑的更加夸张,甚至可以说是狰狞。等到笑容从他脸上彻底消失后,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近距离正视自己,接着用一种轻蔑鄙视的语气说道:"你是在为我担心,还是在为你心里那个人担心?"
吴悠然被他这句话给弄懵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她自己也无法察觉的错乱。
"难怪你整日愁眉苦脸,原来是因为,你嫁的这个人,不是南宫羡!"
南宫喆近乎癫狂的吼出这句话后,吴悠然彻彻底底的僵住了,眼中写满了疑惑,可很快,却又变成了释然。
"殿下您在说什么呀?"她很小声的反问了一句。
南宫喆将她的反应,统统解释为默认。捏着她下巴的手,也越发的用力。"我在说什么?想必你去我王叔那里,做一个通房丫鬟,也会比在我这里,快乐的多吧?怪不得你没事儿就爱往襄王府跑。得不到我王叔,看一眼也是好的,对吗?"
他越说越离谱,吴悠然再也听不下去,将脸从他手里挣脱开。
他却又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拖进自己怀中。"也怪不得,你都不希望我留宿。你或许,已经爬上我王叔的床了吧?他是不是让你更欲罢不能了?我要不要让你尝试一下,到底他强,还是我强?"
说完,他便要强行亲吻她的脸。
吴悠然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开,在他还要伸手来拉自己之前,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不仅将他脑子里的酒精打出去不少,也彻底打醒了吴悠然。
"我受够了!"她朝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了一句。几乎将大婚至今,积压的满身委屈和哀怨都咆哮了出来。
随即,在他的目瞪口呆中,转身奔出了屋子。
在暗处看到了一切,而瑟瑟发抖着的玉芝,等太子像丢了魂一般走出去之后,才敢顺着太子妃远去的方向追寻出去。
但茫茫夜色,除了沉默的积雪,哪里还有吴悠然的身影?
南宫喆在花园里独自坐到大半夜,直到酒已经醒了大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西苑。
"殿下……"唐宛如从大殿里屋迎了出来,带着一脸的担忧和满腔的关切。
"太子妃……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南宫喆一屁股坐在床边,像丢了魂一般,半晌才感慨了一句。
"妾身……好像多嘴了。"唐宛如自责的说道。
"这怎么能赖你?"他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搂在怀里。"倘若不是你提醒我招安旧军阀,我如今,还被踩在泥里呢。你真不愧是我的女相国。"
他的话,让唐宛如忍俊不禁:"妾身哪有当相国的料?不过都是女儿家那点自私的小心思罢了。上回爹爹跟哥哥来府里探望妾身,无意中听到他们讨论国事。说摄政王根本没闲钱修路,若是有,他早就将那些旧军阀收为己用了。妾身就想,凭什么都得是摄政王的,不能是我夫君的呢?殿下别嫌我是个小肚鸡肠的无知妇人,妾身便谢天谢地了。"
南宫喆在她脖颈间狠狠嗅了嗅,让她身上的香气,逼散自己残留的醉意。最后,用一种坚定的语气承诺道:"你放心,通过这些日子,我已经完全想通了。今后没人可以束缚我,待我继承大业的那一日,你一定,会是我的皇后。"
唐宛如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弱弱的说了句:"殿下别这么说。妾身只想要殿下所有的心意和宠爱。不想让殿下为难分毫。"
南宫喆将她搂的更紧,恨不得将她与自己捏成连体婴。"一定是玲玉在天有灵,让我遇到了你。"
化雪的天气,是最冷的。
但映雪此刻的心情,却还是很美丽的。因为她正坐在廊檐下,欣赏儿子们的作业。"这些都是他俩写的字?"
"是。"常梓逸将两份作业分开放,平铺在她面前:"这是烨儿的,这是霖儿的。"
"我儿子真是神童。这才学几天,就比我写的好看了。"映雪一边看,一边得瑟兮兮的夸赞道。有一个强悍的老师,就不会有那种,平日里母慈子孝,辅导作业便鸡飞狗跳的情况发生了。
"小姐,吴夫人求见。"冰雁的声音,打断了映雪欣赏儿子墨宝的心情。
"吴夫人?哪个吴夫人?"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太子妃的母亲。"
冰雁的回答,让映雪露出了然的神情,也让常梓逸的双眸凝固在面前的宣纸上。
"就她一个人吗?太子妃没来啊?"映雪疑惑的问。
"还有一个太子府的侍婢。"冰雁回道。
"请她们进来吧。"
"好。"
冰雁很快便领着吴夫人和一个丫头走进来。
映雪站起身迎上去,老远,便看到吴夫人火急火燎的表情。"王妃娘娘……"
"奴婢玉芝参见王妃娘娘。"
"夫人免礼,都免礼吧。"映雪拦住两人的礼节,便又坐回了廊凳。
可吴夫人的一句话,又让她坐不住了――"娘娘,我们家悠然,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映雪吃惊地问。
吴夫人看了一眼玉芝,玉芝便低着头,弱弱的回答道:"回禀王妃娘娘,前几日,我们家娘娘从太子府出门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也没回娘家?"映雪问吴夫人。
"没有……哪儿也没有她的影子啊!"吴夫人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出的门?"映雪又转向玉芝问道。
"三天前的戌时三刻左右。"玉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众人陷入一阵思索,常梓逸忽然问了一句:"这么晚,她为什么出门?"
"奴……奴婢不知。"
映雪见她吞吞吐吐,眼神游移,知道常梓逸多半问到了关键之处。
"你若不说清楚,咱们该如何预测她会去哪儿呢?"映雪对着玉芝,耐性的追问道。
可玉芝却还是低着头,难以启齿。
"说啊!她到底怎么了?"吴夫人最终扯着玉芝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那晚……太子殿下喝醉了酒,来到娘娘屋里,跟她大吵了一架……"玉芝哆哆嗦嗦的挤出一句。
吴夫人听出了事情的端倪,扯着嗓子追问道:"悠然不是任性的孩子!嫁到太子府这么久,她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她不都忍下来了吗?怎么会吵一架便离家出走呢?"
"是啊,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快说呀,看把夫人急的!"冰雁也被玉芝这挤牙膏似的说话方式给弄毛了,用胳膊搡了她一下。
玉芝憋了半天,终于横下心来,语不成句的说出实情:"太子殿下……诬陷娘娘……说她时常来襄王府,是因为跟……摄政王殿下有私情……"
听完了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映雪,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三个字:"南宫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