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都停下脚步,冰雁转过身,看到了正在走来的冷野。而何鹭儿,却倔强的看着自己家大门,没有转过身。
冷野走到她俩跟前,冰雁打算撤离,却被身旁的何鹭儿一把拉住。
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不想单独面对冷野。她不愿意再被他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给打动。
"你这是暂且不理我,还是不想要我了?"冷野那好听的声音响在背后,让何鹭儿很没出息的双腿发软。
见她没有回应,冷野继续说道:"鹭儿,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并非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让你伤心。我承认,自己还不太懂得照顾女孩子的心,但我希望你能相信,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
"很重要?"何鹭儿转过身,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是最重要?"
冰雁也傻了,不安的看着这两人。
冷野没有说话,他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说过,你爹娘都不在了,那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谁?"何鹭儿追问道。
"是王爷。"冷野清晰的说出这个答案。
这个回答,让何鹭儿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因为他说出口之前,她甚至有些怀疑,他心里最在乎的人,是曾经他爱过的梁玲玉。听到了他的答案,她最先的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可随即,一种酸楚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你最在乎的人,不是我?"何鹭儿失望的说道。
冰雁此刻只希望自己赶紧变成一团空气,消失在两人面前。可偏偏自己的衣袖还被郡主扯着。
"除了王爷,你确实,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冷野平静的补充道。他不明白,对方的表情为何会如此的失望。因为平心而论,即使知道她心里最在乎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他也是不会为此而生气的。只要在爱情方面,对方是自己的唯一和最重要,不就可以了吗?
"也就是说,凡事,你都会先考虑你们王爷,其次才是我,对吗?"何鹭儿眼中闪烁着欲碎的光亮。
"我从小就跟着王爷,他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他,我恐怕早就死了。没有他,更不会有今日的我。所以我今生今世,都会将王爷放在心里的首位。"冷野唯独在这件事上,一个字都不愿意隐瞒和说谎。
"你!"何鹭儿眼角溢出一滴眼泪,一股怒火哽在喉头无处宣泄。
"鹭儿你何必跟王爷计较,他根本不会威胁妨碍到你。他甚至不止一次对我说,要我处处以你为重。"冷野有些急切的说道。
"他要你以我为重?那如果有一天,他要你丢下我,或者杀了我,你怎么说?"何鹭儿流着眼质问道。
"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冷野终于也有些不悦了。
"你们……"
冰雁想出言相劝,却立刻被何鹭儿有些尖锐的声音给打断。"我就说他了!你要把我怎么样?"
冷野凝聚在她脸上的眸光,渐渐退到了别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僵持了片刻,冷野说道:"你先冷静冷静,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何鹭儿与冰雁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多久,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越走越远。
陪着鹭儿站了许久,冰雁将自己的手绢也递给她,让她擦拭她仿佛永远都停不下来的眼泪。
"郡主,你为何要跟一个男人吃醋嘛?"冰雁憋了半天,终于问出这个疑惑。
"我为了他,几乎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可他心里最在乎的人,却不是我……我不是吃醋,我只是……有些心寒……"何鹭儿哭着回道。
将何鹭儿送进府中后,冰雁才坐着马车回到王府。
这一路上,她都在回想方才在何府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觉得两人似乎都对,也似乎都不对。
走入王府大门,去厨房拿了自己的食盒走回屋子吃晚膳。屋子里有些闷热,她便干脆走到院子里,坐在石桌旁吃起了饭菜。
边吃东西边想心思,一个没注意,便被一口饭给噎住了嗓子。
她脸红脖子粗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跑回屋子倒杯水喝。
刚要起身,旁边走来一人,将一枚水壶递到她面前。
她想都没想,抱着水壶便猛灌了一口……
饭被咽了下去……
但一瞬间,她嗓子也冒了烟。
这水壶里装着的,竟然是酒!
谁这么缺心眼?她咳嗽了几声,愤愤的转头一看,潘朗星那幅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眼前。
此刻,他站在一棵柳树旁,石灯照映着树影,月光照映着他的脸。
不知怎的,怒火瞬间被这清冷的月光浇灭。
他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酒壶,毫不在意的自饮了起来。
"二少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想问就问,我答不答你,得看心情。"潘朗星看着地上的树影,淡淡的说道。
"我作为一个女儿身,想要从军,得怎么办呀?"冰雁问道。
听了这个问题,潘朗星转头看向她,愣了半晌才说道:"依我朝的法令,身为女子,想要加入禁军,就只有一条路,便是继承父辈的军籍。你……还真的想当兵?"
"嗯。这是我从小就立下的心愿之一。可始终没有门路,但今日,就连郡主都说我老大不小了,这些心愿,怕是再也实现不了了。"冰雁说到最后,语气有些无奈和泄气。
"你都说是心愿之一了,这个不行,就换别的。"朗月安慰她道:"女孩子在军中可不好混。好像当初南疆便有一位女将,也是继承父亲军籍加入禁军的。在军队里可是一度被传为假话。但如今也销声匿迹,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怕是熬不住,嫁人了吧。"
"你说的那个女将军,应该就是聂萧的心上人。"冰雁说道。
"什么?"
"她可是害过娘娘,我还跟她交过手哩,菜到不行。"冰雁扁了扁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