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羡考虑良久后,很认真的说道: "我先说说不足之处。首先,是操作太麻烦,而且很不划算,目前需要三个人来操作一件火器,看射程和范围,也最多消灭一个敌人。其次是攻击力,这东西除了速度尚且可以,但其实,与飞火流星箭没有太大区别。焱杰,你要跳脱出当初做飞火流星箭的那一套,我要的不仅仅是改良和进步。"
"是,王爷。我会再好好琢磨琢磨。"张焱杰虚心的点头接受。
南宫羡又补充道:"还有一点,便是材质。完全用竹子来做,我总觉得不是很安全,怕伤着自己人。再加点别的,或铜或铁,花费不是问题。"
"遵命。"
"是。"在场的人们都领命道。
南宫羡将火器交还给张焱杰,随即用一种激励人心的语气对身边众人说道:"在座各位,都是中原最好的匠人,有你们的天赋和我的全力支持,定会做出天下间最精锐的兵器。"
张焱杰对南宫羡今日的状况不是很放心,总觉得他周身都像是笼罩在一层层黑色迷雾中。
陪他走出地宫的路上,张焱杰忍不住开口关切道:"王爷……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羡表情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便又看着前路,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差一点忘了自己是谁,如今,是时候回归正途了。"
夏府东厢别苑中,夏伯文和聂萧对座饮茶。
"听说潘竹青向皇上请辞了。"夏伯文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说道。"你这招一石二鸟,果然厉害。"
"此事能实施的如此顺利,还多亏了夏侯的鼎力襄助。"聂萧谦虚的说道。
"这么一来,襄王与南宫家之间,算是不共戴天了。"夏伯文说道。
"南宫羡这一生,亲母死别,最爱的女人被迫与之生离,罪魁祸首,不就是高高在上那个人吗?他软弱过,甚至为了顾全大局,将杀母之仇也含在肚子里隐忍不发。如今让他软弱的那个人都已不在身边,您看着吧,南宫家的命运,差不多要改写了。到时候,贵妃娘娘和您出来主持大局,名正言顺,一切自然手到擒来。"
聂萧将旧主的伤口切开,血淋淋的展示在夏伯文面前。夏伯文带着一脸狡诈的笑容,拿起茶杯与之相敬:"都说苏德是南宫羡的天敌,我看不是,明明阁下才是。"
中午傅云回来一趟,吃了点东西,便又背着药箱出了门。
在她临走前,映雪将收留冰雁的事情说了一嘴,傅云没有异议。她对冰雁也十分有好感。
下午映雪去隔壁街里买了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回来。布置床铺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她以为是冰雁来了,开门一看,是个长相恶心的陌生男人。
"你找谁?"她很戒备的问。
"我是来看大夫的。"那人的眼睛,在映雪身上扫来扫去,相当露骨。
"我娘不在。"她说完,便想将门关上。
可那人一手抵住门,一脚便踏进门槛,将身子挤了进来。"我等。"
映雪退后几步,与他保持距离。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眼睛一眨不眨的黏在映雪脸上。
"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这样的美人。你真是大夫的女儿?"他眼中,不知不觉闪烁出淫荡的光亮。
映雪不想搭理他,退到角落里,手背在身后,摸了一根烧火棍在手里。
"这半老徐娘的,难怪这么傲气,不声不响的,连闺女都有了。还这么葱嫩水灵……"说到这儿,他眼睛滑向她天鹅般细长白净的脖子,停了好久,眼珠子又向下滑去,仿佛,能穿透她的衣裳,看到她的玲珑曲线。
映雪抵着墙,心里做好了准备,他只要一过来,便会一棍子拍在他脑袋上。
"可惜啊,应该不是雏儿了吧?身上有男人的味儿。到底是个什么男人,才能跟这样的美人,共度良宵呢……"他站在那里,对着她嘀嘀咕咕,大放厥词。
映雪渐渐发现,这个人,脑子八成是有问题。心里不免觉得更加紧张。
他忽然朝她走来一步,她绷直身子,抓紧身后的棍子,蓄势待发。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映雪朝那人的脸上看去,熟悉的五官从逆光中显现出来,是韩逸。
他大步走向那个陌生男人,伸手拎住那人的衣领,那人刚想反抗,他一拳砸在那人的脸上,那人顿时鼻血如注,没了动静。
韩逸将那人拖到门口,像扔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再来骚扰她,就要你的命,明白吗?"
映雪隐约听见韩逸在门外对那人的警告,心里赫然发现,韩逸竟也有这样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韩逸走回屋子,映雪手里的烧火棍才滑落在地上。
"你怎么也知道我在这儿?"她隔着一屋子清冷的空气,问道。
"既然知道了云大夫是你母亲,我便猜测,你走投无路之下,会来这里。"韩逸走到屋子中央,找了一张凳子坐下,避免自己俯视她,给她造成太多压迫感。
"你跟了潘竹青这么久,事前,知道真相吗?"她双眼冰冷的看着他,问出自己的疑问。
"我也多么希望自己,能早一些知道真相。那样,就能在你跳进火坑之前,说什么都把你拦住。"他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一些从未表露过的情绪。
这句话,让她干涸的眼睛,又落下一滴眼泪。火坑……一夜之间,那全天下女子都羡慕的怀抱,那曾经让她幸福到忘了自己是谁的怀抱,忽然间就变成了火坑。
"那你呢?有没有受到我的连累?"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强作镇定的问道。
"我也向王爷请辞,离开王府了。他今时今日,应该不会想见到我。"韩逸淡淡的说。
"连你也走了……那他身边,就连一个可靠的帮手都没有了。"她无奈又忧心的叹气道。
"你竟然还在担心他?"韩逸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