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的下人们早就已经各自忙碌起来,见到姑爷大咧咧的抱着小姐走出来,全都呆若木鸡,张口结舌。
"快放我下去,好难为情啊!"她觉得自己今后在娘家也没脸做人了。
他恍若未闻,抱着她顺着走廊经过一间间房,最后走下台阶,穿过院子,一直走出相府大门。
直到守卫将他的马牵到面前,他才将她放下来。
她刚要开口埋怨他几句,他便猛然凑近,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
"不准去见苏德,我会恼的。"他丢下这一句温柔的警告,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街角,映雪这才舍得转身走进相府。
云大夫正在廊檐下看着她,面纱外的双眼,笑意盈盈。
她红着脸走过去,难为情的问:"让云大夫见笑了。我夫君他……"
"你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王爷爱你,这就胜过一切了。"云大夫说。
这句话,让映雪心里很暖。丈夫对自己的情意,从来就不需要猜测,仿佛是太阳从东方升起这个铁打的事实一样无需置疑。
她俩一起走向厅堂,霜儿奉上早餐。
她想起南宫羡没来得及吃早餐,心里有些心疼。
"刚才应该给他带一些干粮。饿着肚子上朝,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本来胃就不太好,这怎么受得了啊?"她嘟囔道。
云大夫又笑了,说道:"少年夫妻,真是让人看着就羡慕。"
"云大夫你别笑话我。我夫君这个人,别看贵为王宫贵胄,但实际上,就是个闷葫芦。饿了,疼了,病了,从来不吭一声,我若不替他着想,他就总自己忍着。"映雪说着说着,便也觉得没了胃口。
"从小就这样。你别担心。我替他做个暖胃的香囊,你让他随身带着。"云大夫不经意的说道。
"从小就这样?"映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的侧脸,重复道。
"哦,我的意思是,他大概是从小饮食不当,胃里才会落下病灶。"云大夫自知失言,仓促解释道。
映雪看着她,心里本就因她而生的那朵疑团,如今越来越大,越来越沉。
她总觉得,面前这位女子,似乎对她和她的丈夫,有着与生俱来的善意。
用完了早膳,云大夫便去了潘竹青屋里,和鲁大夫一起研究解毒的方子。
映雪则开始聚集相府的下人们,开始商讨过年的事情。
襄王府里有王妈妈和崔管家这两位持家高手在线,并不需要她过分操心。可相府里,自从潘竹青倒下之后,就像是少了一根定海神针,做什么都没了主心骨。
交代了该办的年货和相府大清扫工作的人员分配后,映雪这才算放下心来。
下午,冷野行色匆匆的来到相府,在潘竹青房里找到映雪。
"娘娘,我有话要对您说。"他在她身旁,小声说了句。
她看他表情有些严肃,便立刻转身退出屋子,身后跟着他的脚步声。
"怎么了?"她走到廊檐下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不安的问。
"有件事,我觉得不妥,想来通知您一声。"
"你说。"
"明日若雅公主会与几位郡主游览梅花山。王爷打算在途中绑架她。"冷野压着嗓子说道。
映雪一个激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好半天才说道:"他疯了吗?"
"他想用若雅公主换解药。其实这计划未必不可行。但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因为最后即使做成了交易,王爷也必定会激怒皇上。"冷野忧虑的说。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崩溃的抓自己的头发。
"丞相性命危在旦夕,蒙合方面就像铁板一块,已经容不得王爷再三考虑。"
映雪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最后,下定决心,对冷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听我说,明日我会想办法把他留在家里。你负责阻止他的计划。"
"可丞相他?"冷野有些为难。
"解药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映雪语气坚定的说道。
冷野看着她,半晌后,才郑重领命:"遵命。"
冷野走后,映雪在廊檐下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走到后院,找到薛九,对他吩咐道:"替我准备一些东西。"
傍晚,南宫羡回到相府。
映雪强迫自己暂且忘记冷野对她说的话,如往常一样对待丈夫。
"今天的鲩鱼好吃吗?"她双手托腮,看着他斯文的吃相,问道。
"鲜美。"
"这是我亲手做的。"她笑眯眯的说。
他睁大双眼,很是惊喜。"你不是很怕料理鱼的吗?"他记得上回在襄王府里,王妈妈教她红烧鲫鱼,当她把死鱼扔进油锅里时,死鱼忽然抽搐着跳了起来,她吓得丢下锅铲,抱着他痛哭流涕。
"怕还是怕,但为了我夫君,别说是鲩鱼,就算是料理鲨鱼,我也是敢的。"她眨着眼睛说道。
他笑了,心里甜滋滋的。"冲着你这么乖,我也得多吃两碗。"
她莞尔,又替他夹了一些菜在碗里。"多吃点。"
陪他吃完了饭,两人在院子里走了走。便回到屋里,替他打了一些热水沐浴。
"烨儿跟霖儿呢?"他忽然发现,今晚儿子不在身边,不解的问道。
她一边帮他擦洗后背,一边说道:"这几日没睡好,就让奶娘照顾他俩一晚。今晚,我想过二人世界。"
他轻笑一声,用潮湿的手握住她的手。"好。"
她为他加了三次热水,又替他按摩了头和颈肩。
他感觉一天的疲惫,都随着她的手指揉进了水里。
"舒服吗?"她在他耳边轻声问。
"舒服极了。"他耳根都泛了红。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啊?"她柔柔糯糯的问道。
"你要怎么样都行。"他磁性的嗓音里,开始有了些魅惑的味道。
片刻后,他从水里走出来,她用一块毛毯裹住他,从上到下,替他沥干水渍。
起身时,从他双膝开始,一路吻上去,让他立刻乱了方寸,发出凌乱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