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朗星坐直了身子,双眸也坦然的望着他,说道:"我对你们家何鹭儿没兴趣。所以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我不会娶她的。"
听了他这句话,冷野紧绷的表情才稍稍放松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不让我妹夫……呃,也就是你们家王爷出面干涉干涉?"潘朗星好奇的问:"他一肚子鬼主意,肯定有办法的。"
冷野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我依赖王爷这么多年,这件事,不想再让他为难。"
潘朗星观察了他几秒钟,随即说道:"你该不会……是吃他的醋吧?"
冷野立刻断然否认:"并非你想的这样。"
"我明白,毕竟太后曾经乱点鸳鸯谱,打算把他俩凑在一起。作为男人,面子上肯定有些挂不住。不过面子重要,还是女子重要啊?你也别太死心眼儿了。"潘朗星说道。
冷野对于他的误解,并不想做过多的辩驳。只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这样很傻。可我希望我的妻子,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襄王能有现在这样相对平静安逸的生活,有多么的不易。他作为襄王最亲近的伙伴,真的不愿意让他为自己得罪朝中的任何一个人。
潘朗星笑了笑,说道:"那好吧。随便你。不过,我现在尽可能的帮你拖着婚期,是因为我爹还没回来。等他从战场回来,婚期一定,就没那么好办了。你得抓紧。"
"我明白。"冷野说道:"二少爷,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有任何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好了好了,我都说了,别弄得这么严肃。现在能陪小爷我喝点茶,聊聊天儿了吗?"潘朗星又恢复了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次日,南宫羡与映雪一行人,早上便从扬州驿馆出发,回到京城王府时,已是傍晚。
冰雁带着孝,这让王府众人都大吃一惊。
映雪一下马车,就飞奔到奶娘房里去看她的宝贝儿子们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像他们的父亲。映雪嘴上逞强,心里是很高兴的。只是默默祈祷,等他们可以满地爬的时候,不要像南宫羡小时候那么调皮就好。
南宫羡刚回到书房,冷野,子轩,来福和韩逸便也纷纷跟了进来。
"冰雁这丫头,怎么会带着孝啊?"子轩一进来就疑惑的问。
"魏爷……咱们赶到张府的时候,发现他们一家二十多口,都被杀了。"来福声音非常低落的说道。
此言一出,冷野,魏子轩和韩逸全都定住了。
"真的假的?"子轩大声问道,眼睛看向南宫羡。
南宫羡点点头,表情也很阴郁。
"怎么会这样?"冷野震惊的问。
南宫羡便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调查的一些情况,对他们几个说了一遍。
"王爷怀疑是蒙合人干的?"韩逸问道。
"目前看来,他们的嫌疑最大。"南宫羡说。
"那还等什么?俺们今晚就动手,把这群狗崽子都灭了!"魏子轩气的眼睛都红了。
"不急,还有一些问题我没想通。等真的查清楚再去算账也不迟。"南宫羡说道。
"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肯定是苏德那厮干的!难怪这些日子都没见他露过面!竟然敢在咋们的地盘上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子轩吼道。
"你先冷静点。苏德与我之间的帐还没算清楚,他肯定跑不掉。只是我不喜欢事情弄得不明不白。"南宫羡说道。
"你们有事要对我说吗?"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南宫羡又问道。
"皇上命俺过几日去告县赈灾,顺便镇压那里的山贼。"魏子轩说道。
"嗯,好好表现。这又是个好机会。"南宫羡轻笑着说。
"俺知道,您放心!"
"你们呢?"南宫羡又问韩逸与冷野。
他俩都摇摇头。韩逸一脸的坦然,可冷野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南宫羡看在眼里,可对方不打算说,他也不想追问。沉默了片刻,他说道:"我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回来。"说完,起身走出书房。
三人也走出书房,来到走廊里。魏子轩还是觉得气愤难当:"依俺看,王爷就是太小心了!这事儿摆明着就是苏德那伙人干的!"
韩逸却说道:"你又没在场,怎么就能这么肯定?"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莫非一定要有人目击,才能给凶手定罪?"魏子轩不满的反问。
"我只是觉得,王爷不敢妄下定论,自有他的道理。毕竟这是灭门案。滔天大罪。如果找错了人,就等于纵容了真凶。"韩逸淡淡的说。
子轩还要再辩,冷野也在一旁说道:"确实如此。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作为一个王子,怎么会轻易将人家灭门?还是在别人家的疆土上。"
魏子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照你们这么说,世上就没有穷凶极恶这么一说了。"
"那我问你。如果换做是你,要去别人家里找一件重要的东西。你会不会蠢到杀得人家一个活口都不留,最后弄得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一气?"韩逸笑着反问。
子轩语塞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冒出一句:"那……或许是张家人嘴太紧,不肯开口,激怒了苏德!"
"张岳泉老婆孩子都在场,随便抓起一个在手里要挟行不行?"韩逸又反问道:"苏德不至于连这都不懂。我觉得王爷怀疑的就是这一点。"
魏子轩彻底无语,可还是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
韩逸毫不在意,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大步走开。
冷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魏子轩,说道:"你别这样,都是为王爷做事,何必总带着火气。"
"明明是他阴阳怪气在先,你怎么只说俺?"子轩瞪着冷野,气呼呼的说。
"好,下次我帮你说他。"冷野笑道。
南宫羡从北城门出城,却绕着郊外,一路向南疾驰。当他到达此行的目的地,翻身下马时,已是满天星斗。
身后是矗立在月色中孤冷凄清的镇魂塔。他踏着沉稳的步子,径直走入眼前一座黑漆漆的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