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吗?”冷野笑着问。
“我发誓,如果……”
没等她说完,他便拉住她发誓的手,打断了她的话:“逗你的。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羡本尊正好从面前的鹅卵石小径走过。
何鹭儿眼睛睁的老大,半张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身影从左到右,直到消失在拐角。
冷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咬了咬嘴唇,接着用胳膊箍住她的脖子。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不开玩笑了哈哈哈。”她顺势倒在他怀里大笑起来。
林子后面,霜儿坐在地上,觉得这肆无忌惮的笑声今日听来异常刺耳。
花厅里,潘朗月呆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一句话也没说过。映雪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想等他缓过神来再说些什么安慰他。
忽然,他冷不丁的看向映雪,问了句:“我真有这么差吗?她竟然说,跟我没可能。”
映雪安慰他道:“她这么说,跟你好不好没关系。”
“我知道,是因为那个姓冷的嘛。我真是不明白,他哪里比我强?不就是比我高点儿,长得比我清秀点儿吗?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有点气急败坏的迹象。
“爷爷说过,男人长得越好,越没什么大出息!除了我妹夫。”他又补了一句。
“这跟人家冷野也没关系。”映雪无奈的辩解。
“怎么没关系?他要不是成天在姑娘面前卖乖,姑娘能一个个排着队扎进去出不来吗?这男的就是个祸害!”
“你这就离谱了啊!都说了,这事儿跟人家没关系,你别乱甩锅啊!”映雪听不下去了,大声反驳起来。
“那你说是为什么?她有什么理由这么看不上我?”潘朗月急红了眼问道。
映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心里思虑了片刻,最后又抬头看向他,说道:“本来这件事我不该说,可你是我堂哥,我必须让你死心。”
“你说。”他坐直了身子,双眼急切的看着她。
映雪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最后说道:“她被人欺负过。”
他彻底怔住,眸光凝在她脸上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垂下目光看着地面,说了句:“我知道了。”
此时此刻,映雪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安抚他。即使她心里有多么的希望堂哥能成为霜儿的归宿,也无法说服一个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男子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该走了。”潘朗月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向门口,踏出门槛前,他忽然回头,面无表情的问了句:“我能问问,那家伙是谁吗?”
为了不让无辜的冷野再次遭受不白之冤,她这次很果断的说出了事实:“聂萧。”
“知道了。”他说完,转身离开。
德宁郡主中午在襄王府用了午膳。
“霜儿呢?”映雪没见到她的身影,便问桃杏道。
“她说她早上吃多了,中午就不吃东西了。”桃杏回道。
映雪心知肚明,就没再多言。但她发现桃杏桃菲这两丫头,自愈能力倒是出奇的好。昨天晚上还哭的死去活来,今天就满血复活了。
也许,在她俩心里,冷野一直以来只是个抒发少女情怀的念想。一旦念想断了,能及时找到一个新的,就不会有太大的杀伤力。
可怜在外奔波的韩逸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出了趟门回来,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迷妹吧。
“娘娘,我过些日子,想要回一趟扬州。”冰雁忽然说道。
“回家探亲吗?”映雪边吃菜边问。
“我爹过寿。”冰雁说。
“去呗。早点去,多陪陪他。”映雪很爽快的答应道。
“你家是扬州的吗?扬州可好玩儿了!我爹带我去过好几次呢!”何鹭儿对冰雁说。
映雪也来了兴致,脱口而出:“我也去过,确实不错!”
可说完,眼神又暗淡下去,她去过的扬州,那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南宫羡在一旁将她的每个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开口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再带你去看看。”
“好啊!”映雪的眼睛立刻又被点亮了。
“我也想去……”何鹭儿看着冷野,眼巴巴的撒娇道。
“你不是刚刚才说,去过好多次吗?”冷野笑道。
“不是没跟你一起去过吗?”她噘着嘴说。
“那就一起呗!”冰雁说道:“住我家里!”
可话一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讪讪的说:“我家里很简陋,郡主和娘娘,怕是住不惯的。”
“谁说的?就是怕打扰到你家里人。”映雪说道。
“才不会呢!我那个后娘要是知道王爷娘娘要来,估计得乐疯了呢!”冰雁立刻说道。
“好吧,到时候看。要是方便,就住你家里。”映雪笑着说。
次日便到了两国谈判的日子。
映雪一早就去账房里研究账务,南宫羡则一直呆在书房里。
宫里的人没再来过,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一点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从早上起床后,就发现丈夫的神色有一些不寻常吧。
“王爷不用太过担心,要是真出什么岔子,子轩会立刻通知王爷的。”冷野坐在书房中的椅子上,对对面的南宫羡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苏德,我感觉很不好。”南宫羡看着面前的桌案,淡淡的说。
“王爷是不是怕他对皇上不利?”冷野问。
“你觉得我会在乎他吗?”南宫羡浅笑道:“更何况苏德不会那么傻。杀掉敌国的皇帝,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吗?我只是隐隐的觉得,苏德这个人,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所以您说什么也不让娘娘再接触他们?”冷野问道。
“那是肯定的。太后想要用映雪牵制若雅公主。可我怎么能让她去冒这个险?”南宫羡说道。
一个上午,蒙合方面都在研究潘竹青拿出的盟约细则。直至中午,他们才表示对这份盟约基本认同。
但当签字盖章时,苏德王子,却提出了一个让在场的中原人士匪夷所思的附加条件——让他参观一下放在皇宫里的那台最原始的神臂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