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映雪奔进南宫羡的营帐时,无人阻拦。南宫羡正穿着寝衣伏案而坐,手里似乎在写着什么。
看着她披头散发的闯进来,他丝毫没表现出吃惊。似乎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外面……那些是什么?”她不安的问,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很希望这件事与眼前的人无关。
他搁笔,抬头看着她,平静的回答:“那是我军的飞火流星箭。”
“什么飞什么火,我问的不是这些!你不是说,山上那些……那些都是走投无路的灾民吗?”她难以置信,却还不死心的追问。
“我是说过。但我也说过,这些人打家劫舍的做法,国法难容。”他一脸的坦然,清亮的眼睛里,依旧不含半点杂质。却让封映雪感到背脊发凉。
“你可以抓他们,为什么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她声音有些抖。
“抓了之后呢?各地官府养不起,要么杀,要么放,放了之后他们依然上山做贼。如此这般,有何意义?”
她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回去吧。忘了此事。”他语气淡淡的,勉强算得上宽慰。
“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给别人灭顶之灾,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她用近乎恶毒的眼神看着他,冷声抛出这一句后,转身离开。
子轩从昏暗中走进来,粗声粗气的问道:“王爷为何不将实话告诉她?”
南宫羡看着门外她消失的方向说:“不行。她被我强留在身边,已实属无辜。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子轩不语。
南宫羡又说:“我有预感,经过此事,她定会想方设法离开。你要替我多加留意。”
“放心吧,有俺在,她跑不了。”
“子轩。”南宫羡看着他,认真的说:“莫要对她过于强硬。她是个不俗的女子,本王想要留住她的心,而不只是留住她的人。”
“嗨。俺是个粗人,俺就负责看住她的人。至于什么心不心的,还是王爷看着办吧。”
南宫羡冷峻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好,就这么办。”
隐龙山山寨的大火烧了一夜。封映雪蒙着被子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她就开始称病,拒绝与南宫羡共进早餐。晚上也不再去他营帐里帮他换药。
每次一上马车,她便将门栓从里面插上。虽然并没有证据显示南宫羡有来过马车。
她隐约能感觉到围绕自己身边的监视力度似乎加强了许多。
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异常恼火。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回到京城,她也是没有机会出逃的,有些后悔自己当晚气急之下的举动。
但她知道,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翻脸的。
跟这种好色,冷血,杀人不眨眼的人相处,她真的没办法做到忍气吞声,亏她还一度尊敬他是个保家卫国的战士,可实际上,一回头就能将屠刀对着老百姓,他才不是什么战士,充其量就是个刽子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