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觉得好玩儿,今天忽然发现不好玩儿了。”她随手折了一枚小树枝在手里摆弄。
“那也好。既然玩够了,你便可以收收心,替我打理王府了。”他说。
“啊?”她一脸为难。“不是有管家和乳母吗?我……我怕我不行的。”
“你也说了,他们只是管家和乳母。而你是王府的女主人。当家作主是迟早的。”他态度很坚持,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我要做什么?应该怎么做啊?”她忽然觉得压力山大。“你要让我做具体的事情还行。要让我打理整个王府,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肩,当做鼓励。“不用担心,管家和乳母都会帮你。更何况,王府是你的家。你打理自家的事情,有什么可怕的?”
她心里暖暖的。可随即又说:“能不能再等我几天?我还想再玩儿几天。”
“好,依你。”他说。
两人并肩朝主殿方向走去。不远处传来魏子轩爽朗的说话声和胡丑娃的笑声。
“我这个弟弟,很喜欢子轩呢!”封映雪说。
“对了,前些日子我问过他,他说想留在这里。他爹娘那里,我会派人去做个交代。”南宫羡说。
封映雪默默的笑了。
“他好像不识字,趁他还小,容易学进去。过些日子让子轩给他找个老师教他念书。”他说。“对了,他的名字也得换。如今这名字,简直是个侮辱。”
“夫君。”她忽然喊了他一声。“你的心好柔软。”
他心里骤然一甜,随即看着她,笑了:“我不是对谁都心软的。”他回想起将她从火刑架上救回来的那天。胡丑娃追在他后面,求他放了自己的姐姐。最后发现无能为力,只能哭着求他不要欺负姐姐。这一幕,让他联想起六岁时的自己。
“那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她一边思索一边问。
“这还是留给你这个做姐姐的想吧。”他说。“我只会给我的孩儿想名字。”
她心一下子就红了。可仔细一想,又很是揪心。生孩子?对她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她抛下丈夫,选择养育自己二十几年的亲生父母,这还有的说。若再多一个自己的孩子牵扯着……那到时候走与不走,都要把她的心撕成两半了。
还好洞房花烛那夜的两天后,她来了例假。这么说,那夜不是她的排卵期。否则……
“你怎么了?”他看出她一脸的心思,关切的问道。
“没有,没什么。我在想给我弟弟取什么名字呢。”她打岔道。
他点头,继续朝前走,忽而问道:“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姓封,而你弟弟却姓胡呢?”
“你终于觉得不对劲啦?”她又恢复了轻松之色。“那是因为,我被遗弃在背脊村时,在冰天雪地里捡到我的那位养父姓封。所以,我就跟着他姓了封。我八岁那年,他去世了。十岁时,养母找了现在这位姓胡的养父,便是丑娃的父亲。丑娃是被他带来我们家的。”
等她说完一大段话,看向他时,发现他一脸的震惊。
想到她那时这么小,被丢在雪地里的样子,他觉得心里很痛。
他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忽然将她拥在怀里。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她可能又要矫情一下。可今日,经历了一整天的沮丧。能有个人依靠一下,给自己力量与温度,是真的很好。
次日早上,封映雪在院子里喊住了魏子轩。
“你今日有差事吗?”
“俺没什么特别的差事,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他直爽的说道。
她将他拉到无人的地方,小声说道:“你这人,嘴巴紧不紧?”
魏子轩眼睛转了转:“那,得看情况。”
“你这家伙,能不能真诚点?”她笑说。
“娘娘如果觉得俺不真诚,便不会找到俺。说吧,俺替您保密。”
封映雪便将她在外面打工挣钱,为南宫羡买生日礼物,昨天铺子被砸,秦月如被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听完,一脸认真的问道:“您希望俺怎么做您尽管说。是烧了她的店,还是干脆宰了她?”
“哎呀,不是!”她哭笑不得。“咱们又不是土匪,怎么能杀人放火呢?我今日去,你只要守在附近就行了。”她说。
“俺明白了,若是那疯婆娘再来找事儿,俺就替您锤她!”
“不是不是,你吓吓她就行了,不能真的打人!”她赶忙说。“如果闹到官府,王爷就知道啦。”
“也是。俺知道怎么做了,您放心。”
封映雪,桃杏和魏子轩,吃完早餐便一同出发了。
马车到了贡院街,两个女生下了车。魏子轩则留在马车里。等她俩走远,他也跳下了马车。
“魏哥,去哪儿?”马车夫问。
“买胭脂。”魏子轩道。
封映雪这里,还是一片愁云惨雾。铺子里还有一大半没打扫完。秦月如看着她俩出现,又是惊喜,又是感激。
原本以为她俩只是为了挣点小钱,谁知道,竟然如此有情有义。
“咱们今天应该能打扫完了。明日把损失盘点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先把店里的生意恢复回来才是最紧要的。”封映雪对秦月如说道。
秦月如连连点头,欲哭无泪的说:“可不是吗,这铺子开着一天,就要交一天的租银。”看得出,她昨晚一定哭了很久,眼睛肿的十分厉害。
“要我说,咱们就该跟她打官司。凭她是谁,也不该骑在别人头上拉屎吧。”封映雪越想越气,将手里的抹布往水里一扔。
秦月如却无奈的劝她。“咱们都是小老百姓,活着才是最紧要的。你们虽然是王府里的人,可毕竟也只是替人当差。那金香莲,手里捏着多少达官贵族,你们惹不起的。除非你们请的动襄王。可人家襄王,怎么会管我这种闲人闲事?”
听她说这番话时,桃杏忍不住看了封映雪一眼。
约莫打扫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三个女人早累的腰酸背痛。坐在铺子里稍作休息。
忽然间,桃杏指着外面脸色惊惶的大喊了一声:“糟了!她怎么又来了!”
封映雪和秦月如朝对面望去,就见金香莲带着昨天那伙人,正风风火火的朝这里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