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寒化作一缕烟,彻底消失了。
秋明月的手心多出了一块玄色的玉佩。
那玉佩上有小口,秋明月穿入红线,戴在了脖子上。
一股暖意从玄玉上散发开来,仿佛萧默寒还陪在她身边一般。
皇帝的死,一直是一件很神秘的事。
有人说陛下羽化而登仙,有人说陛下突然悟道、离开皇宫,有人说陛下被一个仙人带走了。
众说纷纭。
但是,皇帝却留下一通旨意,令太子登基为帝。
展亦变成了皇帝。
秋明月觉得,也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秋姑娘。”
年轻的帝皇站在宫殿门口,看着秋明月,眼眸里带着一丝伤感。
如母如姐,这便是展亦对秋明月的复杂情感。
秋明月朝着殿外走去。
展亦便跟在她的身边,两人走出了长长的一段路。
秋明月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青年。
展亦真的长大了,从一个瘦弱的小孩,变成了英俊挺拔的青年,身上也添了王者气度。
“您要走了?”展亦的眼眸里有些不安。
秋明月点了点头:“我要走了。展亦,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今,也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
展亦眼眸里是伤感,看着秋明月。
秋明月道:“展亦,人大部分时间是寂寞的,很多人只能陪你走过一段路,更多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下去,你知道吗?”
展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做个好皇帝。”
“我会的。”
……
魔炎族。
王宫。
地上落了一只摔碎的茶盏,两个宫女盯着那摔碎的茶盏,瑟瑟发抖。
“这是殿下最喜欢的一副茶盏,传闻是那位太子妃给殿下的,被我们摔碎了,这一下完蛋了。”
一想到殿下那冷酷无情的脸,两个宫女就觉得自己死定了。
尤其是关于太子妃娘娘的事,就算去求大殿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那怎么办?”
“先把碎片收拾了,再去殿下那里领罪吧。”她的脸上是认命般的表情。
“茶盏而已,换新的就行了。”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两个宫女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一年轻女子站在那里,生着一副绝世的容貌。
她是谁?
新来的宫女吗?
若是在其他宫中,出现一个陌生美女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宫中的两位殿下,都是不近女色。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冷意扑面而来,一转头,先是一片黑色的衣角,然后是一张冷酷无情的俊脸。
男人穿着漆黑的长袍,阴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格外可怖。
两个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直接跪了下去!
而那男人,目光则是直直盯着秋明月。
秋明月先是愣了一下。
一晃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萧墨已经长成了和他父亲一般的男人。他和默寒的长相有七分像,这一眼看去,竟是有些像同一人。
秋明月很快露出一个笑:“墨墨。”
萧墨直接迈着大步朝着秋明月走了过去,一把狠狠地抱住了秋明月。
那两个宫女看着这一幕已经呆住了。
难道这姑娘,真是殿下喜欢的人?
“娘亲……”萧墨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两个宫女:“……”
娘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
但是这太子妃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就十七八岁啊!
还有就是,殿下一直是冷酷无情的性格,更是不苟言笑,但是怎么在太子妃的面前,居然在撒娇?!
无论她们多惊诧,但是这对她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因为太子妃的突然降临,殿下心情好,她们就不用死了。
秋明月的归来,对于萧墨而言,是一份大惊喜。
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娘亲。
两人来到书房。
书桌后坐着一个男人,长相几乎和萧墨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他穿着白衣,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说这王宫里的宫女,都是抢着来伺候大殿下,一听说要去伺候二殿下,都有种下地狱的感觉。
萧墨先蹿了进去,直接给萧玉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萧玉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墨。
他为兄长,向来有威压,这一眼过去,萧墨都是乖乖认错。
但是这一次,萧墨似乎特别有恃无恐。
萧玉觉得有些怪异,不由得看向门口,便见秋明月正含笑看着他,一下愣住了。
萧玉没了一贯的沉稳,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见人还没消失,便知道这不是幻觉了。
“阿娘!”
萧玉甚至懒得绕过桌子,一下从书桌后面跳了过去,转瞬就出现在秋明月的面前,紧紧地抱住她!
“阿娘!”
萧玉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秋明月用手拍着萧玉的肩膀,轻轻地安抚着。
很快,王和王上就知道秋明月归来了。
两人匆匆赶来。
看到秋明月后,都忍不住落下了泪。
“明月,你终于归来了。”
“这一去便是几十年,我们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说这些话做什么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
秋明月被两个儿子夹在中间,两人纷纷朝着秋明月的碗里夹好吃的,秋明月的碗堆得高高的。
“几十年过去了,这两个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黏着你。”王后忍不住道。
萧墨和萧玉面不改色。
“默寒已经飞升成神了。”秋明月道,“他之前是去历劫了,我赔了他几十年。”
王和王后顿时愣住了。
那般情况,他们都以为默寒是陨落了。这些年来,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如今,却只道是历劫,便是天大的好消息。
“好,好,飞升成神,魔炎族多少年没有人成神了,我的儿子便是不一般。”
“明月,默寒能识得你,真是幸运。”
一家五口,一起吃着饭,其乐融融。
晚饭后,萧墨和萧玉依旧跟在秋明月的身后。
他们长大了,没法伴着娘的身侧睡了,两人便在门口守着。
兄弟俩一人守着一边。
“玉玉,这不是做梦吧?”
萧玉笑得温文尔雅:“这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