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这几天已经没有来过别墅了,因为网上的事情,她几乎天天宅在家里不出去,偶尔就点点外卖,其实还有一点儿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沈白。
在经过这件事以后,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去和他相处了,这段感情里,所有的纠葛都是她死缠烂打出来的,两人本无缘,全靠她死撑。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直到不小心看到一段话,让她瞬间泣不成声。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见到沈白的第一天开始,不就是这样么,她一直都是卑微的,卑微到骨子里。
他是软肋,也是铠甲,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喜欢沈白。
她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起床泡了一桶泡面,开水刚刚冲上面饼的时候,她便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连忙跑到厕所吐了起来,因为今天什么都没有吃,根本吐不出什么,只有黄黄的水,在显示着她的狼狈。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她哆嗦着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想要打电话,可是沈白的电话无人接听,眼泪缓缓的流着,不好意思再麻烦宋九月,对方肯定会觉得她是个麻烦精,总能出事。
可是痛的太厉害了,她的浑身都在冒冷汗,忍不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连按键都没有力气,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离死亡是这样的近,似乎死神的那把镰刀已经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手指头费力一点,将电话拨了出去。
“苏小小?”
宋九月接听起电话,发现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心里略过一丝不安,刻意加大了声音。
“苏小小,你怎么了?说话!”
苏小小趴在地板上,肚子里传来的疼痛让她开不了口,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
宋九月连忙定位了对方的位置,让墨一开车送她过去。
苏小小的小区外面依旧有狗仔在蹲点,不过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给小区门口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打听到了苏小小的房间,又去物业那里拿了钥匙。
墨一在下面没有上去,毕竟人家两个女人,指不定要讲什么悄悄话,他一个大老爷们,上去还不得尴尬死。
只是刚在下面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听到宋九月的一声尖叫,没有办法,他只能“噔噔噔”的跑了上去。
“墨一,快帮忙把她送去医院。”
宋九月的声音有些焦急,没有想到开门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墨一点点头,将苏小小的身子打横一抱,两个人匆匆忙忙的下楼,早已蹲点的狗仔想要围上来采访,却被墨一的杀气给吓退了,汽车一路疾驰去了医院。
宋九月焦躁不安的在外面等着,直到白衣大褂的医生放下脸上的口罩,似乎是有些为难。
“这位小姐怀孕了,只是……”
宋九月的脸一白。
“只是什么?”
“这位小姐是宫外孕,而且输卵管破裂严重,很难修复,她现在已经进入失血性休克了,只能腹腔镜或开腹切除患侧输卵管,并且可能需要输血,你是她的家属么?这些我们得跟家属说一声,因为需要签字,输卵管一切,以后怀孕的概率很小,不过只要另一根输卵管没事,怀孕的几率会有,但是下一次在房事上面,让她多注意一下。”
医生每说一个字,宋九月的脸上就更加白了一分,看到那份签字的单子,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里面是已经晕过去正在等待手术的苏小小,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手有千斤重,最后还是拿过手机,给沈白打了一个电话。
沈白正在别墅里照顾虚弱的夏冰,看到手机上苏小小的未接电话,淡淡的删除了记录,把手机重新放在一旁,继续进厨房给夏冰煲汤。
夏冰的嘴角一直微勾着,如果没有傅殃的话,沈白绝对是结婚的第一人选,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傅殃这号人,早早的就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位置。
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稍微愣了一下,宋九月居然给沈白打电话?这女人难道有了傅殃还不够,还想染指沈白么?
想到这,心里涌起一股愤怒,按了接听键后,脸上一片冷漠。
“宋九月,你想要干什么?”
宋九月一愣,特意拿下手机看了看,发现打的确实是沈白的号码,稍微一想,便有些明白了。
“沈白呢?”
“他在给我煲汤。”
对于夏冰刻意的炫耀,宋九月只觉得恶心罢了,明明不喜欢沈白,却死死的缠住对方,不给其他人机会,甚至不惜奉献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女人她还能说什么,自私的嘴脸真是跟苍蝇一样。
“啪”的一下挂了电话,她为苏小小感到悲哀和不值,那么用力的去爱一个人,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伤害。
“我签,我是她的家属,你们动手术吧。”
淡淡的说完这句,她在那张单子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医生把苏小小推了进去。
那扇门缓缓的关上,就像无数电影里上演的生离死别的镜头一样,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苏小小和那个不能出生的孩子,总归是死别了。
手术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宋九月只是低头给傅殃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会晚一点儿回去,接着便将手机放进了包里,静静的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苏小小。
她不知道苏小小的家庭怎样,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很害怕家里的人,所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她醒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小小总算是醒过来了,宋九月给她倒了一杯葡萄糖水,将她扶了起来。
苏小小伸手接过,干裂的嘴唇像是枯木逢春一般,低头喝了一口,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医生给你切除了一侧的输卵管,以后怀孕很困难。”
宋九月这么说到,眼尖的发现对方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晃了几滴在被子上,晕染开一抹水渍,有些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