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醒了。”顾大叔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和外貌倒很相契，有种冷冷的感觉。

林皎月愣了一下，这才微笑着开口道：“恩，谢谢大叔收留。”

顾大叔点点头，倒也没说话，自己做事去了。

晚上三人吃饭，林皎月大多时候都和顾大娘说话，一旁的顾大叔总给她一种不易亲近之情。

一顿晚饭过后，林皎月被顾大娘催促着很快去了睡觉。

夜半，林皎月忽然想去茅房，披着衣服往外走去，却看见顾大娘房间的灯还亮着，原本想去问候一声，走到房门口又觉得时间不合适，想着作罢。

“那丫头长得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房内传来的是顾大娘的声音。

林皎月刚刚转身，听到谈话声立刻停了下来，躲在一旁，用手捂着自己嘴巴，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可这丫头伤还没好，不如等过几日再卖。”说话人是顾大叔，似乎在跟顾大娘商量。

顾大娘冷冷笑着，那笑声被寒夜衬托得更加可怖，“老头子，你别是看上那丫头了吧！我可告诉你了，那丫头你要是敢动，我和你没完。”

“你在说些什么。”

顾大爷有些生气，“我不过是看着丫头受伤罢了，我们做的这生意原本就丧德，要是连病都不养好就推进虎窝，以后是要下地狱的！”

“哼，你难道现在才知道要下地狱吗？我告诉你了，我们反正是要下地狱的，所以这丫头明天必须卖了，没得商量。”

房间开始寂静，林皎月紧紧咬着自己握成拳的手，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有种作呕的冲动。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哪里来的好心人，其实不过也打着自己的主意罢了。林皎月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连走路都有些蹒跚，一不小心踩在地上的竹篓，发出“咯吱”的声响。

“谁？”房间里传来顾大娘警惕的声音。

林皎月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咬着牙道：“顾大娘，是我，正准备去茅房。”

顾大娘思忖片刻，以为林皎月声音没什么异样，片刻才道：“噢，原来是姑娘啊，那你一个人小心些。”

“好，谢谢大娘。”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林皎月说完却觉得心很累，连呼吸都有些喘。

既是为了让戏更真，也是因为自己有这需要，林皎月去完茅房才回到自己房间。

原本疲倦的困意现在消失殆尽，林皎月闭着眼装着熟睡的样子，脑袋里却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等察觉到顾大娘来自己房间确认过，林皎月才勉强松口气，睁开了双眼，在黑夜中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功夫，林皎月便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包围，她根本就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往哪里跑都不知道，更何况方才的事情过后，顾大娘肯定对她抱有戒心，她连自己有没有机会逃跑都不可知。

这样想着，时间过得很快，天边已经有一抹光出现，林皎月才后知后觉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