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澈瞥了白冉一眼，薄唇轻启，“白冉，你要是敢把这个药给吃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顾时澈，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救助。

白冉沉了沉眼眸，随后轻笑了一声，开口道，“阿澈，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你原不原谅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顾时澈薄唇紧绷，眼神闪烁着某中光线。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霸道自私的女孩，我不允许别的女孩靠近你，不允许你喜欢别人……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过分，也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白冉，看向殷之延，“让他们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殷之延眼底全是意味不明。

他动了动唇，“解开。”

殷之延的那些手下们都乖乖听话的将白冉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白冉掀了掀眼皮，看向顾时澈，“其实你真的没有那么好，可是我就是喜欢你，阿澈，我没有办法让你永远把我记在心里，但是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会记得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可以为了你不要命，可以永远守着你。”

白冉说完，直接起身拿起了那瓶毒药，灌入了口腔。

顾时澈指尖用力的攥紧，他知道白冉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更改，他更知道他阻止不了她。

是啊，他表面上装出一副冷血无情，甚至没有丝毫表情的样子，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心底的脆弱。

可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并不代表他不难过，相反，他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看见白冉喝下毒药，可是他却又没有阻止的能力，这种无力和挫败，让他真的很痛心，痛到整个人都是酸涩和难过的。

“阿澈，你会爱我吗？”

“阿澈，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你也喜欢一下我好不好？”

“阿澈，你好厉害，那么难的任务都完成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偶像我爱你，偶像我超级喜欢你呀。”

“阿澈，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希望你的心里，可以想起白冉，好吗？”

“阿澈，你心里只有姜笙对吗？”

“阿澈，我努力了这么久，都比不过一个她。”

白冉说过的话，就像是快速播放的电影，在顾时澈的脑袋里不停的播放。

一直以来，他以为她很坚强，也以为她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会被打趴下，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她什么都没有，跟他一样，来到这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地方，而她喜欢他，大胆的示爱，可是他却没有过任何的表示。

他记得他见她的第一眼，她是个听话乖巧的小女孩，没有戾气，什么都没有，可是就是这样的她，来到了这样的黑暗的地方，渐渐的，她就越来越黑暗，她陪伴了他多少年，他也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的生活里有她，他每次快要死的时候有她，他颓废无奈的时候，身边依旧有她。

她是善良的女孩，来到了这里，依旧善良，她虽然手中沾满鲜血，可是却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很好，可是他不好。

他无法给她想要的，他无法给她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白冉倒在地上，口里吐出了鲜血，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了顾时澈的身边，笑了一声。

她的笑容，就像是冬天盛开的梅花，美丽无比。

“阿澈，你最后……再抱我一次好不好？”白冉没有什么祈求，只想这辈子，死之前，还能够躺在顾时澈的怀里。

顾时澈眉眼沉了沉，伸出手，将白冉搂在了自己的胸膛里，他眼神冰冷，充满着恨意，猩红的双眸，像是会吃人。

“我一点……一点也不痛，阿澈……你不需要自责的，这是我自愿的，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再去留恋的了，我只希望你可以永远的幸福，只要你幸福，我也会很幸福很幸福……”

什么都不重要了。

顾时澈最后能不能跟她在一起不重要，爱不爱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里只有他，永远都只有他。

顾时澈眼底有些酸涩，还有些苦涩。

“阿澈，我知道，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出身和性格都很重要，你喜欢姜笙，没关系，我喜欢你，就算是你爱姜笙爱到无法自拔，我也愿意当你最坚强的后盾……”

顾时澈垂下眼眸，神情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我真的，很高兴，在死之前，还能够为你做一件事。”白冉轻笑了一声，然后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慢慢的就变小了，身上几乎没有一星半点的力气。

白冉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顾时澈的胳膊，笑了一声，“阿澈，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永远的幸福，你一定不可以死，一定不可以。”

顾时澈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番，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伸出手，轻轻拍打着白冉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出了声，说：“好，我都答应你。”

白冉满意的笑了起来，“听见你这样说，我就放下心了……你，一定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顾时澈薄唇动了动唇，过了好半响，他才点了一下头，“好，我都答应你。”

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她，也没有办法救他，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心酸和痛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当中。

顾时澈越想越痛苦，整颗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千穿百孔了似的，疼的他要命……

“下辈子，你可以爱我吗？”白冉只想要在死之前，留下最后的一点念想，顾时澈，总不会连这点念想都不给她吧。

“冉冉，下辈子，我一定守着你……”

但愿那时，没有姜笙。

没有历行爵。

更没有所谓的IUC，只有他们，而他们，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听见顾时澈这样说，白冉嘴角，逐渐的扬起了笑容。

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