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也是叶家人?
“喂”安筱暖往他的身边挪了挪:“你好像很怕那些人。”
男子神秘兮兮的笑了:“不是怕,是躲!”
安筱暖:还不是一个意思吗!
男子不大的眼睛睁了睁:“咦,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吗?”
安筱暖眼珠转了转,正要点头,就见男子摇了摇头:“不对,你没穿制服,你是客人吧!”
安筱暖:其实男孩子还是傻一点可爱。
就着刚才的动作,安筱暖点了下头,干笑道:“是!”
男子意料之中的窘迫并未出现,反而两眼冒光。瞄一眼刚刚走远的侍者,拉着安筱暖就跑。
“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安筱暖想要挥开他的手:我们不熟的,好吗!
男子的大手抓着她的,铁钳一般。
转了几个弯,兜兜转转的,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哪里的后门。
男子四处张望一眼,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
被男子松开手的刹那,安筱暖就想走开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毕竟自己不熟,她来只是待几天就走,万一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意思了。
可是她刚刚向后倒退了一步,就听男子小声嘀咕道:“都说钧甯公主这里好东西最多了,今天可不能白跑一趟。”
安筱暖脸色一白。
钧甯公主?
叶钧甯?
她的母亲!
此时再重新审视这个男子,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只是突然迷路,怎么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他?
哪里不好去,为什么偏偏来这里?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吗?”
一反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此时的男子看起来,脸色异常的清冷严肃。
“如果我真的是要算计你,你早就在这个局中了,现在才想起来逃离,晚了点。还不如跟我进去看看你母亲待过的地方。”
男子剑眉一挑,不大的眼睛越发的幽深黑亮:“或许,你想知道的事情,自己就能找到答案。”
他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安筱暖瞬间被这个认识吓出一身冷汗。
她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只手机,藏在身后的手,迅速拨通快捷通话键。
神色如常的跟上男子的脚步,安筱暖进了这道门。
似是一座宫殿的后门,只过了一条长廊,眼前便豁然开朗。
从走廊一直蜿蜒道正厅的浮雕,精美的壁画,还有中世纪欧洲大师的油画,在典雅又大气的空间里,让人愈发的对这里的主人产生一种敬仰和好奇。
这就是妈妈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吗?
安筱暖看的有些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一起走进来的男子,径直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男子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直奔书房里的几个抽屉,仔细的翻找着什么,又原样的放回去。
抽屉里貌似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男子又打开保险柜的锁,依然失望的摇了摇头。
忽然,男子的视线落在书房的一幅油画上。
面里面是一个面带微笑,身穿宫廷礼服的年轻女子的画像。与外面那个女孩像极了。
纯金的打造画框,边缘比一般的画框要宽上一圈,画框的左下角有轻微的磨损痕迹。
男子冷冷勾了勾嘴角,眼神幽暗:“对不住了姑妈,可是有些东西,我一定要找到!”
……
安筱暖浑身灌了水银一样,僵硬的站着。
在她的面前时一只小型的水晶雕像。
一大一小,手挽着手。七分相似的容颜,双眸彼此凝望,似在耳语着什么。
年长的女人面带微笑,年纪小小的女孩咧着嘴笑的没心没肺。
眼眶一红。
那些久远的记忆,让她有些记不清了,可是这只雕像还是让她忍不住回想,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画面。
手指颤着,想要抚上去,摸一摸妈妈的脸。
“殿下!殿下您怎么在这!”
李侍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焦急中隐隐带了一丝责备。
安筱暖手一抖,雕像从书架上掉下来,落在地板上,碎掉了。
安筱暖几乎是第一反应,弯腰伸手就要去捡。
尖锐的水晶扎破手指,鲜血很快在指尖拧成一颗血珠。
手上一重,一只大手压上来。
安筱暖抬眸,就撞进顾慕白那灿若星河的双眸。
担忧,心疼,焦急全都写在眼眸。
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抓住柔若无骨的手指,把被刺破的之间放在唇边,轻轻允着。
熟悉的温度,让安筱暖空了一块的心里,忽然被填的满满的。
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慕白:“带我回去。”
顾慕白弯腰将筱暖抱起,长腿一迈,径直朝门口走去。
李侍长的脸色不大好看,伸手一拦:“殿下,是谁带您来这里的?”
冰冷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逼问的味道。
“我不认识他。”
李侍长的脸更黑更沉了:“这里虽是钧甯公主故居,但是没有陛下亲允,任何人不得进入!”
他在安筱暖面前,从来都是称呼叶剑卿为先生,此时突兀的提醒他国王陛下的身份,无疑是给安筱暖一个警告。
顾慕白迈出去的脚步一顿,强大的气场一下冷凝下来,低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威压:“今天的事情,我会亲自给叶先生一个解释。至于王宫守卫不当,恐怕侍长大人也需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李侍长不安的捏了捏拳。眼中一抹暗芒一闪而逝。
安筱暖被顾慕白一路抱回卧室。
把人放到床上,顾慕白为她拉来被子,这才发现,在安筱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攥了一个东西,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们进去的时候,她是背对着门站着的,好像就在看着什么东西。
那时候她打碎了水晶雕像,所有人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她看的是那座雕像。
是因为被和母亲在一起的记忆触动而失控,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打碎水晶雕塑,只是为了转移人的注意力,她真正要掩饰的是手里的东西。
顾慕白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放在掌心里仔细的按摩柔搓。
她的手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的确有些抽筋。
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安家几乎消除了关于母亲存在的所有印记,要不是她自己,甚至连她都要怀疑,那个人是否存在过了。
她一直以为,是爷爷害怕自己睹物思人,才把妈妈的一切全都收起来的。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